“你又瞎咬什么了?”
易绵走过去,摁住了易喵的脑袋,拽了拽露在它嘴巴外面的细线,等椭圆形的跳蛋滚到地上的那刻,易绵着实愣了一秒,接着就下意识捂住了易喵的眼睛。
“你,你怎么不学好!”易绵狠狠拍了拍易喵的屁股,把它丢进猫笼里,“什么都咬,你要死啊!”
易绵回头瞥了眼,不知道是不是易喵刚刚踩到了它的开关,躺在地上的那玩意儿此刻正高频率地震动着,声音还大得很。
想起昨晚自己就用过那东西,易绵的耳朵瞬间烧红了,她抽了几张纸,捏着线,关掉开关后,干脆利落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看来昨天李牧是真的不痛快了,做事一向仔细的人,竟然变得这么丢三落四。
今天高架桥上倒不堵,但快到公司的那段十字路口上有三辆车发生了追尾,周围看热闹的还多,所有车挤在那儿,整条车道变得水泄不通。
易绵调了个头,准备往小路里走。
弄堂的路不好开,这一片是上海的老公房,过道里堆着些生锈掉漆的自行车和电瓶车,从窗户伸出来的铁杆上挂满了小孩的尿布和女人的内衣。
也就隔了几条街,这里的景象跟陆家嘴那片的高楼对比太过鲜明。
早餐摊上挺热闹,除了老人和小孩,还坐着很多穿正装的白领,还有……
昨晚“受了委屈”的那个小气男人。
李牧像是刚买完早餐,一只手上提着两个塑料袋,另一只手不停点着手机屏幕,身上是一套收腰的卡其色细格纹西装,手臂上搭着黑色的大衣外套,脚上一双古董风的棕色系皮鞋,看着像是 Edward Green 的。
李牧跟大部分直男一样,对服饰并没有过多的兴趣,但工作需要,每天都要跟那些富商名流打交道,他免不了也得把自己包装好。
也幸好李牧的审美品味和他的智商一样高,从男生到男人的转变,李牧没费多少心思和精力。
这矜贵入流的打扮和气质让李牧看上去像是被抠图,然后粘贴到这杂乱背景上的。不过手里的卷饼和豆浆,倒给画面添了些烟火气。
“玩游戏的那小孩儿!”易绵降下车窗喊了句。
四周太吵太乱,李牧也没听见,易绵松了刹车,跟在李牧身边龟速开着。
这人只要一玩起游戏,就会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爱玩还不是很勤奋,但就因为成绩好,所有老师都习惯性地给李牧贴上“好学生”的标签。
可易绵知道他不是,翻墙逃课、上课睡觉、打架、网吧通宵,这些好学生不会做的事,李牧都干过。
开在易绵后头的车按了好几声喇叭,李牧才取下耳机,回过了头。
“你车呢?”
李牧似乎没料到会在这儿碰到易绵,人有些懵,“限号。”
“那上车,捎你一段。”
“不用。”
后车等得不耐烦了,又按了下喇叭。
易绵也不急,就靠在座椅上,一副李牧不上车,她就不走的架势。
“侬撒意思啊!”后车下来了一个烫着大波浪头的妇女,“我要送我女儿上学的呀!”女人看了眼车里的易绵,又看向李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夫妻要闹别扭,也别在马路上闹哇,赶紧把车挪走,晓得了伐?”
易绵忍着笑,学道:“赶紧上来,晓得了伐?”
李牧对女人点头道了歉,拉开车门上了副驾。
“安全带。”易绵提醒道。
李牧黑着脸扣上了安全带,“前面拐角放我下来。”
易绵根本不理他,“买的什么呀,闻着还挺香的。”
“饼。”
“好吃吗?”
李牧护食,“不好吃。”
易绵觉得搞笑,“不好吃你还买?”
“我乐意。”
易绵在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要孩子,谁愿意哄他。
“我尝尝?”
李牧变得有些小气,又重复了一遍,“不好吃。”
“我知道不好吃,”易绵要被这人气死了,“我就爱吃难吃的东西,提神。”
“快点。”易绵又催了句。
李牧解开袋子把饼递到了易绵嘴边,易绵早上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的眼睛快速扫着饼里的馅料,计算着她这一口下去的卡路里,她看中了生菜,但最后下嘴却咬住了裹在里面的那根火腿肠。
易绵承认她是故意的,因为只有吃这肠,才能吃得下流。
易绵也是看过片子的,虽然是被单小优压着脑袋逼着看的,易绵当时还骂单小优对不起祖国母亲对她的栽培,现在想想还真是“学有所得”。
在路边停了车,易绵开始回忆着片子里女优的动作,她自认为是个一学就会的好学生,李牧脸上的表情也证明了她的确是的。
易绵舔咬着李牧手里的香肠,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后视镜里的李牧,李牧也透过镜子在看着她,两人没有直接的眼神交流,只是盯着镜子里映着的彼此,画面却显得越发暗流涌动。
李牧这会儿要是再看不出来易绵想干嘛,那他就不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了,可他还清楚记得易绵昨晚爽完之后,是怎么过河拆桥的。
李牧直接上手扯断了香肠,把易绵咬住的那头塞进了她的嘴里,“喜欢就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