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李牧小心撞了撞易绵的胳膊。
“边儿去！”
“别生气……”李牧又用膝盖点了点易绵的大腿，试探问了句，“你昨晚都跟我说‘晚安’了，那我们是不是算和好了？”
易绵觉得李牧话里有话，男人都好色，李牧更不可能会像个幼稚园的孩子，真跟她聊“和不和好”的问题。李牧这么问，无非就是想挽回他们之前的‘合作’，简而言之，李牧就是馋她的身体，想睡她。
“不算，”易绵回答地干脆，“我们以后也不可能和好了，一直冷战吧，就像之前那样。就算我老到掉牙，需要的时候，我也会拄着拐杖，戴上假牙跟你对骂的。”
李牧摇头，“我不懂，我到底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你不用懂，”易绵安慰地拍了拍李牧的肩，示意他想开点，“你条件这么好，想跟谁‘合作’不行啊？别总惦记着我，你跟别人试试，那滋味也不一定比我差啊。”
李牧像是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
“我说……”
李牧上手堵住了易绵的嘴，夺过她的杯子，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了个精光，最后用力地把水杯砸到了桌上。
“行！冷战就冷战吧，你说的对，我应该跟别人试试的，干嘛非要揪着你不放！”
李牧这回倒走得干脆，等门被重新甩上，易绵才去够那个可怜的水杯，瓶身已经被李牧那家伙磕出了一个大口子。
老实说，李牧这人发起火来还真挺恐怖的。
易绵下意识捂住了小腹，宝宝啊，你可千万别学你那没名分的爹。
易绵在茶水间用那个破杯子又喝了几杯水，然后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李牧，易绵自动无视了他哀怨愤怒的眼神，哼着小调，转着钥匙扣进了电梯。
到了医院等号的时候，易绵又给自己灌了几杯，换平时早就有尿意了，这会儿要做检查却找不到半点憋尿的感觉，又喝了大半杯，在过道里晃了好久，易绵的尿意才上来。
医生用探头扫着易绵的腹部，时不时和坐在电脑前做记录的实习生聊着天，然后易绵就听到给她做检查那医生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易绵有些慌。
“没事，”医生跟实习生吐槽了句医院食堂的饭菜，又给易绵指了指显示屏，“你这个孕囊很饱满，挺健康的啊。”
易绵盯着上面那颗圆乎乎的黑圈，“这个，这个就是宝宝？为什么我前几个星期用试纸都测不出来？”
“孕期短，体内的 HCG 还没有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平，试纸测不出来很正常。”女医生笑得倒亲切，收了探头，给易绵递了几张纸巾，“你现在孕五周，六七周就能看到胎芽胎心了。”
“嗯，”易绵嘴角就没下来过，“太好了。”
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个得来不易的宝宝，这感觉很奇妙，易绵踩得每一步都有些飘，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软乎乎的。
和医生道了谢，易绵攥着 B 超单往外走，眼睛一刻都离不开纸上的那个小圆球。
门外有个人影，易绵没抬头，往左挪了挪，给那人让了路，可那人也往左移了一步，易绵又往右挪，那人也跟了过来。
易绵心情好，也没想跟人计较，又往后退了退，想让他先进去，可那人似乎不领情，迈了一步跟上来，直接把易绵堵在了门板上。
“是不是有病……”易绵忍不了了，抬头想接着骂，看清来人后却怔住了。
“你……”
“我什么？”李牧脸色不怎么好。
易绵想偷偷把手里的报告单塞回包里，手腕却被李牧攥住了。
李牧瞥了眼门口印着“妇科”的牌子，“你怎么了？”
“我……月经不调，所以来看看。”易绵感觉李牧的力道越来越大，“能先松手吗，疼。”
李牧松了易绵的手腕，却准备去抢她手里的 B 超单，易绵怎么肯，她死死拽着单子不放，语气恶狠狠的，“你要干嘛！”
“放手。”李牧沉着脸。
说实话，此刻的李牧有些吓人，易绵隐约感觉李牧应该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趁着易绵走神，李牧抓过了她手里的单子，易绵在心里祈祷着李牧看不懂上面的东西，可是聪明如李牧，他怎么会不知道。
“几周了？”
易绵不想跟李牧讨论这个，“不知道。”
“几周了。”李牧又重复了一遍。
易绵偏开脸，李牧又攥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回来，两人直视着对方，易绵心虚，先败下阵来。
“或者我自己进去问医生？”
易绵叹了口气，拉住了李牧，“五周。”
易绵这话一说，等于承认了一切。
李牧看着易绵，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可手却不住抖着，李牧把手插进口袋里，但仿佛那层厚厚的布料也盖不住，最后就干脆把手背到了身后。
易绵其实有些慌，她怕李牧会逼她把孩子打掉，毕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就多个孩子。
“我不用你负责，你放心。”
李牧轻笑了声，“你在开玩笑吗？”
“我挺喜欢孩子的，我一个人也养得起，”易绵的语气认真坚定，“你可以就当作不知道。”
李牧的眼神带着探究，他仿佛弄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