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绵上了车，李牧也跟着上了副驾。
“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毕竟结婚也不是一件小事。”
李牧这话听着还挺善解人意的。
易绵冷笑道：“给我考虑多久？”
“十分钟，”李牧说完又立刻改了口，“五分钟。”
还真是“善解人意”。
“不用考虑了，”有易德正在，易绵知道自己逃不掉的，“我可以跟你结婚，但你也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李牧几乎没犹豫，“好。”
易绵觉得好笑，“我都还没说呢。”
“能力范围之内，我都答应你。”
易绵开车，把李牧带回了家，两人没像平时那样急不可耐地滚到床上，而是隔着桌子对坐着，易绵脸上的怨气溢满整个屋子。
易绵手边放着一台电脑，开始往文档上打字，“空口无凭，我们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比较好。”
李牧点头，“可以。”
“第一，做好婚前财产公证。”
李牧没意见，“继续。”
“第二，孩子得姓易。”
李牧点头，“可以。”
“第三，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和情感问题。”
“什么情感问题？”
易绵笑了笑，“谈恋爱呗，如果你突然和其他女人坠入爱河，不用犹豫，我马上给你自由。”
“不会有那个‘突然’的。”
“那可说不准，”易绵敲着键盘，“你不坠入爱河，说不定我哪天就看上其他男人了呢？”
李牧的指腹轻搓着领带，若有所思，“这点待商榷。”
“不能待商榷，你必须同意，不然结婚的事免谈。”
李牧还是有些纠结，“你会爱上谁？”
这问题问得易绵也有些懵，“这不是重点，同意还是不同意？”
“暂时同意。”李牧做出让步。
“第四，在对孩子教育的问题上，小事可以听你的，大事必须我来决定。”
“嗯。”
“第五，如果有一方犯了重大错误，另一方可以随时终止这段婚姻。”
“什么重大错误？”
“嗯……”易绵的手指顿了顿，“暂时还没想好，反正重不重大，错不错误，最终的解释权在我这儿。”
李牧笑了声，“你这是霸王条款。”
“嗯，”易绵也没否认，“你可以不答应，我们也可以不结……”
“可以，答应。”
哟，这小子挺能忍。
“第六，我们的婚姻关系不能对外界公开。”
这话说完，易绵看到李牧眼底沉了几分，看来他的忍耐是快到头了。
的确，谁也不愿意过得这么憋屈。
易绵趁热打铁地劝道：“你现在是黄金单身汉，何必把自己推进婚姻的坟墓呢，没有家庭孩子的束缚，潇洒又自由，多好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给你随时反悔的机会。”
“公司、朋友那儿可以，”李牧态度也明确，“家人那儿不能瞒。”
易家、李家走得那么近，的确也瞒不住，她之后显怀，解释孩子的来历也麻烦，李牧正好能当个名正言顺的挡箭牌。
“行，”易绵粗略拟好了几项条款，“暂时先这样，我之后再做补充，找律师看过之后，我会发一份到你邮箱，一式两份，我们再签上字。”
李牧点头，“我约了后天早上的民政局，到时候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原件、复印件，我们还要抽空一起去拍个红底的两寸证件照。”
易绵无语，“你什么时候约的？”
“车上。”
李牧撒了谎。
其实他今天一路跟踪易绵出了公司，又开车跟着易绵去了医院，看着易绵在自助机前面取了号，然后一个人捧着一个大水杯拼命往嘴里灌。大概撑得不行，易绵时不时就会仰着脑袋站起来，张着手臂，轻轻地晃晃肚子，那副样子像极了走起路来的傻企鹅。
最后他趴在门口，医生和易绵的对话，他几乎一字不落地听了个遍。
在易绵拿着 B 超单出来之前，他就已经把领证流程过了好几遍，最后直接在网上做了预约。
敲好最后一个字，易绵也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有些懵地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了小腹上。
“李牧……”
“嗯。”
“其实我还挺期待的，”易绵嘴角是有笑意的，“这个孩子。”
“嗯。”李牧也望着易绵的肚子。
易绵又道：“但如果你要想结束，随时都可以。”
易绵那表情跟语气像是恨不得李牧现在就反悔。
李牧没搭理易绵的话，起身走过去，蹲下来，用指尖仔细摩挲着易绵的小腹，
“他现在多大？”
“这么大，”易绵用手指比划着，“医生说，跟苹果籽差不多。”
李牧笑了，“那好小好小。”
“是啊，”易绵逮到机会就调侃，“不过还是比你的心眼大一点。”
李牧佯装生气地咬了咬易绵的手指，反唇相讥，“那大概比你的心眼大很多点。”
易绵笑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你想结束的话，随时......”
“求你闭会儿嘴行吗。”李牧觉得没人能比易绵更会煞风景了。
“我是说真的，”易绵语重心长，“你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