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绵瞥了眼映在李牧脸上的亮光，忍不住皱眉，“你打了一夜的游戏？”
“嗯。”李牧收了手机，声音发哑，“想吃什么，我来叫餐。”
“随便。”易绵没什么胃口。
李牧起身倒了杯温水，易绵喝了几口后，李牧就着易绵的手喝了剩下的。
“这次酒店展在尼依格罗，”李牧拉开窗帘，“我叫了车，等你吃完早餐，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去。”
“古德这次又没参加酒店展。”
“但你不爱雷司令吗，德国的 HAIN 酒庄会参展，他们这次带来挺多款酒的，从干型到 Spalese 甜型的晚收都有。”李牧从洗手间出来，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到了易绵手里，“拉菲、玛歌、木桐这些列级庄也都在。”
李牧说完这些就看到易绵嘴角有笑了，两人进了洗手间，易绵嘴里含着泡沫，语气兴奋，“那些顶级名庄的大师班也会去的吧？”
“嗯，”李牧也跟着笑，抹掉易绵嘴角的泡沫，“就知道你会想去。”
易绵又突然半眯起眼，她觉得李牧有些太过积极了，“可老头交代过你，让你别带着我瞎晃，参加完展馆展就回去的。你现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非奸即盗，”李牧下巴抵着易绵的脑袋，“你冤枉死我得了。”
易绵看着镜子里黏糊在一块儿的两人，莫名觉得不自在，她用屁股拱了拱李牧，“你该干嘛干嘛去，别站在这儿烦人了。”
“除了伺候孩子他妈，我现在能干嘛？”李牧也拆了根牙刷，挤了药膏往嘴里塞，并排站到易绵身边。
“不用你伺候，”易绵白了李牧一眼，说话含糊，“你能回你房间吗？蹭完果盘又来蹭卫生间，你脸皮真挺厚的。”
李牧幼稚地撞了撞易绵的手臂，说话也含糊，“你能别那么小气吗？”
“不能！”易绵用手肘怼回去，“赶紧滚。”
租的车还是之前那辆黑色埃尔法，李牧接了个电话，让易绵先上车。
司机看易绵上来，就转头说了句，“昨晚没关窗，通了一夜的风，今天车里的味道应该消了不少了。”
易绵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李先生说你闻不了车里的味道，”司机好奇问了句，“易小姐跟李先生是夫妻吗？”
易绵没回答，司机尴尬笑了笑，抓了下脑袋，“不是啊，那是情侣吧。”
“不是，就普通同事。”
易绵说完，偏头按下车窗，看到站在车外的李牧后，她有一瞬间的心虚。
李牧一手举着件外套，一手像是刚打算去敲车窗，李牧脸上的表情也跟易绵一样有些僵硬，想来刚刚司机和她说的话，李牧都听到了。
李牧没说什么，顺着车窗把手里的外套放到了易绵大腿上，又绕过车头，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司机大概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没像头两天那样热情跟易绵他们介绍成都的美景美食了，易绵和李牧也不说话，车上静得诡异。
开去酒店的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易绵降下车窗，看到路中间坐着一对男女，身上都有擦伤，衣服上带着血迹，身后的车被撞翻，车内的东西凌乱散了一地。
车一时开不过去，司机降下车窗，用成都话跟刚从事故现场凑完热闹的大爷聊了几句。
易绵听懂了个大概，夫妻在车上吵架，女的要下车，男的不让，女的就去抢方向盘，他俩开的轿车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土方车。
易绵收回视线，偷偷瞥了眼坐在一边的李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听到自己开了口。
“领证之前说好的，不对外公开的。”
李牧没给回答，淡淡看了眼易绵，又转头对着车窗。
易绵以为李牧是没听到，看了眼还在跟大爷聊得火热的司机，凑到了李牧耳边，“听到了没？”
李牧还是不理人，易绵又戳了戳李牧的胳膊，“喂。”
“别碰我，”李牧拍掉易绵的手，“你没老公，但我已经跟人领证了，你自重些，别对有妇之夫动手动脚。”
易绵觉得好笑，“你有病？”
“嗯，”李牧点头，“有点。”
易绵想了想李牧不爽的原因，“你是不是觉得没面子？”
李牧都不知道易绵这话是哪儿来的，“也别跟我讲话了，我怕我老婆会吃醋。”
这人还演上瘾了。
“放一万个心，”易绵翻了个白眼，“她不会吃醋的。”
可李牧还真不跟易绵说话了，抱着胸侧头靠着车窗，全程都用后脑勺对着易绵。
车到了酒店门口，李牧也没跟易绵打声招呼，就管自己下了车。
易绵抓上包，手还没够到门把，车门却被拉开了。
李牧一脸别扭地朝易绵伸出的手臂，示意易绵抓着他下车。
要换平时，易绵都懒得配合李牧这矫情的照顾，但待会儿的酒店展，易绵还想让李牧帮她品酒的，这会儿闹不愉快了，之后她还怎么开口。
易绵抓住了李牧的手腕，开了句玩笑，“我碰你，你老婆不会吃醋吧？”
“你觉得呢？”李牧看着易绵，像是真想要个答案。
“我觉得会，”易绵憋着笑，“毕竟我漂亮又可爱，你老婆该有危机感的。”
李牧摇了摇头，“没人会比我老婆漂亮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