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易绵冲蓝时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蓝副总看上去很生气。”
李牧没回答，却问，“中午想吃什么？”
易绵觉得李牧还真是淡定，“我听 Léonard 先生说了，他原先答应跟你签协议，是因为你承诺会帮勃朗特免费规划接下来两年在中华区的宣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之前欠了蓝时一个人情。”
“嗯。”李牧诚实点头。
“你知道蓝时为什么这么帮你吗？”易绵又问。
“同个部门，这个合作达成，也算进她的绩效。”
“这点钱，你觉得蓝时真的会在乎？李总……”易绵环着胸，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盯着李牧，“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看不出来蓝时她喜欢你。”
李牧脸上的不解和愣神让易绵笑出了声，“要死啊，你还真不知道？”
“你不要乱说话。”李牧皱着眉。
“虽然蓝时的人脉很广，但她不是一个爱走关系的人。为了帮你，她主动去找的 Léonard，这可不是我瞎说，是 Léonard 亲口告诉我的。所以你让她的好心打了水漂，你用她的人情，给我当了‘好处’。”
李牧盯着易绵，“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易绵同样也打量着李牧脸上的表情，“就想看看你的反应。”
李牧还是没明白，问了句，“你觉得我做错了？”
易绵肩一耸，“错没错，你自己心里有数，但你现在反悔也没用了，我也不是什么傻子、烂好人，利益面前，我也可以是‘礼义廉’。”
李牧反应了一下，笑了，“不用你无耻，无耻的事我来做就好，毕竟，”李牧低头凑到易绵耳边，“你手里捏着我的把柄。”
“什么把柄？”易绵看向李牧的眼睛。
“我喜欢你，”李牧的眼底亮晶晶，“所以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要什么，我就努力把它拿到你面前。”
李牧这不露骨却肉麻的话，让易绵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易绵往后退了步，拉开跟李牧的距离，皱了皱鼻子，“这世上没人比你更恶心了。”
李牧不气反笑，“那也挺不错，至少在你心里，我也是个‘最’了。”
“最什么？”易绵觉得好笑。
李牧嘴角一弯，“最恶心呗。”
易绵张了张嘴，还想骂句“恶心”，手机却响了，瞥了眼来电显示，易绵下意识看向李牧。
“接吧。”李牧这次倒大方。
易绵按了接听，李牧下一秒就伸手点了免提。
“能不能救救我？”言延的声音听着绝望极了。
易绵一怔，“怎么了？”
“能把我调回你的部门吗？”
易绵睇了李牧一眼，李牧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司旁边的那个小广场，”言延叹了口气，“李牧他就是故意想整我的，他让我来这儿搞地推！两百张传单，就我一个人发，还不让我用喇叭。我穿着工作服，脖子上挂着礼品玩具，刚刚蹲在那儿，大概是手还打着石膏，几个路过的老太太看我可怜，都打算往我跟前扔硬币了！”
“岗位调整都是公司经过慎重的考量，才做出的决定，部门可能目前没办法调了，”易绵憋着笑，“地推这事，我也才听你说，我现在找李总聊聊，你先别急。”
易绵安抚好言延的情绪，挂了电话，伸手揪住了李牧的耳朵，“你搞什么啊？言延要是跟老头说了这事，你就等着被骂吧！”
“怎么？”李牧语气有点酸，“你心疼他啊？”
“嗯，我心疼你浪费了公司的人力资源，古德给言延开了那么高的工资，你却只叫他去做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
李牧解释道：“地推没那么好做，传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出去的，也是需要脑子和技巧的。”
易绵摇了摇头，不过她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李牧会这么讨厌言延。
“你可真能吃醋。”
“所以别再让我吃醋了，”李牧板着脸，开始装凶，“我如果生气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吗？这么厉害啊。”易绵佯装害怕，“那晚上做个烤鱼，再做个粉蒸肉，还有糖醋排骨，糖不要太多，醋多放点。”
李牧气笑了。
“行，‘礼义廉’小姐。”
第57章 哟，你还挺难搞啊
周末两人都起了大早，易绵和单小优她们约了要去淀山湖露营，李牧神神秘秘的，也不说去哪儿，只说自己有事。
因为要过夜，易绵带的行李比较多，李牧就帮忙提到了小区门口。
“你上去吧。”
李牧担心易绵提着累，“我帮你再拎会儿。”
“不用，又不重，我拿得动，”易绵又催道：“你赶紧走吧。”
“她们不是还没来吗。”
“快了，子柠说掉个头就到了。”
李牧脸拉下来，“我很丢人吗？非得藏着掖着。”
“你又来了，”易绵拍了拍李牧的胳膊，安抚道：“我们不是说好的嘛，别闹脾气，赶紧上去。”
李牧不情不愿地放下了行李，只说了句，“让她们开车慢点。”
“好，”易绵笑着点了点头，“你今天倒不啰嗦嘛，到了发消息给你。”
但李牧根本没走远，进了小区后，就偷偷在铁栏旁边蹲下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易绵，那眼神和姿态像极了不放心让宝贝女儿独自出去游玩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