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成似是极享受她的崩溃，在裴年的哭诉声中还心情颇好地哼起了歌。
“还是太天真。”李必成高傲道：“你惹怒了我，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吗？”
裴年小声抽泣着并不回答，李必成也不生气，反而被她这脆弱的模样给取悦了。
“曾经被打压的日子不好过吧？这么璀璨的星途，就不怕毁了？”李必成道：“别想找你那小男朋友求助，圈子里再火，手上没点实权压根帮不了你。”
“那你想怎么样。”
李必成倒是很谨慎，没直接透露地址，而是说：“我会派司机去接你，当面跟我道歉，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最后两个字被他可以加重，萦绕在耳边，哪怕挂断电话都还有股挥之不去的恶心。
接她的司机很快就到了。
黑色的轿车在深夜里并不显眼，前后座之间升起层挡板，两侧车窗做了特殊的处理，往外望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还挺谨慎的，裴年想。
李必成的住处想来确实非常隐蔽，车子开了许久才到目的地，车门拉开时，冬夜凛冽的风灌进脖颈。
裴年颤了颤，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难怪李必成没有一丝紧张感，这幢别墅周边的景色裴年从未见过，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这不是在连城，而是到了临市。
护栏外，花园里，四处都是身材魁梧的保镖，冷漠的视线齐刷刷扫过来，是个人都会抖两抖。
裴年悄悄呼出一口气，攥紧了冒汗的掌心。
大门打开，李必成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杭思嘉被捕的新闻，画面中，女人歇斯底里，头发散乱，全然没有曾经大明星的风光。
而在人群之外，她的父母神色癫狂，嘴唇快速蠕动着，听不清说了什么，可看那样子不像是心疼女儿，反倒是……责怪。
“看不出来，你可真是好心计啊。”李必成拍了拍手，“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裴年眉眼低垂，一副乖顺的模样，“成王败寇而已。”
“好一个成王败寇。”李必成问：“那不知道在你的计划里，我该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裴年脚步一顿，紧抿着唇。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无言的交锋往往是最煎熬的，室内本就开了暖气，只是一会儿裴年额头上就冒出了汗，不知过了多久，李必成才轻笑了声。
“瞧给你紧张的，开个玩笑而已。”李必成指尖轻敲桌面，“坐。”
比起裴年的忐忑，李必成看起来惬意多了。
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双手懒散地搭在椅背上，那张肥肉纵横的脸上满是愉悦，眼睛微眯，指间夹着根点燃了的雪茄，举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倨傲。
裴年勉强扯开唇笑了笑，“抱歉李总，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自量力，惹了您不开心。”
“嗯。”李必成单手支着脑袋，“所以你就打算口头道个歉？未免太没有诚意。”
恰好茶几上放了瓶酒，裴年道：“这瓶酒我喝了，您就大人有大量。”
她酒量并不好，这就一看度数又极高，满满一瓶下去，进医院还好说，要是醉了，之后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心跳得越来越快。
弯腰拿酒的功夫，裴年不动声色往外看了眼，然后窗帘全都拉着，除了一层层布，她什么也看不到。
瓶口即将触碰到唇的那一刻，李必成突然出声，“你是聪明人，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道歉。”
那种熟悉的，带着浓重打量意味的目光落到了裴年身上，那目光有如实质，上上下下抚摸着她。
李必成皱了皱眉，耐心仿佛在这瞬间全都用尽，冷冷吐出一个字，“脱。”
裴年不动。
李必成也不说话，只偏过头往旁边一扫，立刻便有两个黑衣保镖上前来。
其中一人轻轻松松反剪裴年手臂，另一人则伸手要执行李必成的命令。
拼命挣扎间，“啪嗒”一声，手机摔落在地。
李必成猛地坐起身，“手机拿过来。”
保镖捡起手机在裴年面前一扫，弯腰递给李必成。
“这就是你说的道歉？”李必成冷笑着，“跟我玩录音这招？”
他眼神顿时发了狠，也顾不得在沙发上扮演高贵的看客，怒气冲冲走上前，扬手就给了裴年一巴掌。
力道之大，好一会儿裴年都觉得眼前发黑，耳边嗡鸣。
李必成还想对她做什么，可下一秒，门外却陡然传来一阵骚动。
趁着这三人注意力全在门外，裴年反手一扭，灵活地从保镖手中挣脱。
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反手砸到了李必成头上！
“傻逼滚呐！”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李必成捂着头倒地，裴年拼命往大门跑，还没抓上把手，大门先一步被人大开。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谢——”
连字还没说出口，她先一步被护住后脑，死死抱在了怀里。
男人的双臂穿过腋下环抱住肩背，高大的身子将她笼住，像是要借着拥抱的动作将她融入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