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臻不甘心。
可少女活泼外向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颗脆弱敏感的心。
她有满腔爱意无法宣泄，于是只能在深夜，在寂静无人的教室里，在少年的脸上印下一个轻柔克制的吻。
在感受到越来越近的呼吸时，叶祁然的睫毛就剧烈颤动了起来。
昨晚裴年说的话仿佛又一句句响在了耳边。
她看着那么乖巧安静，却在那一刻，连眼底都是控制不住的怒意。
没来由地，叶祁然变得紧张起来。
明明他不是第一次拍吻戏，比这尺度大得多的都能完全hold住，可当属于裴年身上的那股甜香飘来，他枕在脑袋下的手还是一点点握紧了。
可想象中脸颊上的轻吻并没有落下，只有炙热的呼吸喷洒，以及碎发轻轻地刮过脸颊。
叶祁然悄悄睁开了眼。
极近的距离下，他甚至能看到裴年脸上细小的绒毛。
女人眼睫微颤，漆黑的瞳仁不知望着哪里。
她维持了这个姿势几秒钟，而后在导演的许可下缓缓直起身子。
裴年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她无意间偏过头，直直撞进了叶祁然探究的眼里。
她先是觉得不解，随即又想起两人昨天结下的梁子。
“怎么？”裴年勾了勾唇，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反问：“你还想我亲下去啊？”
第40章
“你是没看到他刚刚的脸！”
从会议室出来, 裴年已经翻来覆去把自己呛了叶祁然的事讲了不下三遍。
就连上车的时候也在一直回味，“这件事我可以笑一年。”
小橙打趣道：“年年姐你也太坏了。”
“这就叫坏啦？”裴年反驳，“他下次要是再敢针对我, 我还能更坏！”
“跟谁学的这是, ”小橙一边开车一边回道：“年年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我以前是哪样？”
裴年支着下巴回忆, “忍气吞声, 好赖话不分，被人骂了也傻傻不知道反驳？”
这么一想，自己从前可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裴年拨了拨头发, 对着后视镜自信挑眉,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没有人会一成不变，高塔里的公主也要学会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小橙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作为裴年身边寸步不离的助理，没有人能比她更直观地感受到裴年这段时间的变化了。
车子从地下车库驶进道路，小橙偏过头, “送你回家吗年年姐？”
裴年摇摇头，“去公司, 我约了表演老师。”
可偏偏这儿离公司挺远, 等车子停在公司门口，裴年电视剧都快看完一集了。
“今晚吃食堂怎么样？”裴年推开门往外走, “听说出了新的减脂餐, 味道好像还不错。”
小橙：“那我要吃糖醋排骨！”
说话间, 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隔着一层玻璃门, 裴年一眼就看到公司大厅内站着许多个练习生，他们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一会儿低头交流, 一会儿又齐刷刷地看向某个方向。
裴年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她清了清嗓子，将口罩半拉下来, 刚一进门，就有相熟的练习生朝她问好，“年年姐。”
怎么说也是一起泡过练习室的，满打满算，也是曾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裴年也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怎么不去训练，看什么热闹呢？”
“从下午开始就有个婆婆蹲在公司门口，说、说是思嘉姐的妈妈。”
听见这个名字，裴年嘴角的笑一滞，弧度渐渐变得平直。
冬天天总是暗得格外的早。
顺着旁边人手指的方向，裴年看见了蹲在公司门口绿植旁的两道身影。
旁边那群小孩还在讨论着：
“思嘉姐看起来那么贵气，她家里人怎么这么寒酸啊？”
“保安也赶过很多遍了，可人就是不走。”
“是不是故意来碰瓷的啊？要真是她妈的话怎么这么久了都没下来接。”
眼见着这几人讨论得越来越激烈，裴年给小橙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出声：“晚上都不用上舞蹈课是吧？”
小橙没事就爱在公司里瞎晃悠，因此和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挺熟。
“晚上是不是郑老师的课？”她做势要拿出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好了。”
话音刚落，这群人立刻打闹着跑开。
拥挤的大厅刹那间变得空旷。
裴年重新把口罩戴上，往外走了几步，被小橙伸手拦住，“年年姐你干嘛？”
裴年：“没事，我出去看看。”
……
就算过了年，气温也没有一点要回暖的迹象。
七点过后，空中甚至飘起了小雨。
“妈，她怎么还不出来接我们？”杭思瑞不满地抱怨道：“我都快冷死了。”
“再等等吧，”王月霞抖了抖冻僵的腿，把保温壶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嘉嘉可能还在忙。”
杭思瑞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忙什么忙？我看她就是不想出来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