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被洗去，树叶反射着不见影的日光，窗上留下水的痕迹。
屋里经过一场性事，充斥着一股当事人察觉不到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覃卓朴搂着已经歇息的她，不停细细亲吻她的头发，一只手也摸搓着女人的身体，细腻的皮肤如水中青苔，有些微凉有些轻滑，让人忍不住一下一下地去拨弄。
莫茜在他怀里，身体微颤。
覃卓朴将她皮肤摸搓得几乎掉一层皮后，双手才停了下来。
尔后他彻底搂住她，轻声说刚才未来得及说的话：“你住我这里吧，我找你也方便。”
莫茜静了片刻，好像在思索问题，随后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应了他一声。
两人在窗帘紧闭的就房间里相拥而睡，不多时，电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覃卓朴听着自己设置的来电铃声，难得地不想起床。
莫茜见他久未有动静，不由得推了推他：“你的电话响了。”
“嗯，知道的。”覃卓朴懒洋洋应道，随后伸手从散落的衣服中掏出手机，眼神第一时间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人——
覃曼安，他姐姐。
他莫名地心生不安，很快穿了衣服起床，出到客厅才按下的接听键。
“喂。”
电话那边覃曼安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已经请假回楧城了？”
覃卓朴眉目微蹙：“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覃曼安在电话那边直截了当地说：“爷爷奶奶喊你回来吃饭，你很久没看望老人了，刚好明天是我生日，顺便替我庆生。”
提到长辈，覃卓朴语气有所缓和：“明天我会回去的。”
覃曼安敏锐地感知到他话里他意：“今天怎么不行？”
覃卓朴撒了个谎：“收拾我屋子。”
覃曼安说：“你就回几天还收拾那个老破小干什么，回家有舒服的客房给你住。”
说着说着，她有所停顿，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到。
覃卓朴说：“我都搬出来了，还是住外面吧。”
他主动退役后，曾和父亲大吵过，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搬到这里来住了。
“不对——”覃曼安转动办公室桌椅，当脑海里浮现出莫茜的面庞时，她几乎毫不犹豫猜测道：“覃卓朴，你是带人回你屋子了？”
被拆穿，覃卓朴也不慌，他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出乎意料地感觉很轻松。
覃曼安拔高声音：“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的都忘了吗？！”
覃卓朴等她说完，静默了一会才开口：“姐你不是很聪明吗？”
他已经做好决定了。
覃曼安听出他话里的抵触，深吸一口气。最后想到过犹不及，只能低低警告他：“你别把她往家里带，我明天还想好好过个生日。”
覃卓朴往卧室看了一眼。
其实覃曼安有些多虑了。
他没有带莫茜回去的打算，起码，现在还不行。
而且莫茜也不一定会同意。
他们谁都很清楚，面对面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境地。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会被像犯人一样被审问，他不能看着她处于难堪的境地，被各种的眼神打量。
覃曼安继续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不能这么任性。”
听到这个词，覃卓朴一时有些恍惚，最近一次被说任性，还是主动退役那次。
在他的人生准则中，退役是对工作负责，确认恋爱关系也是对对方负责，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任性。
他轻吸一口气，冷静地说：“我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目前处于恋爱中，恋爱的下一步是结婚，姐我先给你打下预防针。”
说完，他挂了电话回卧室。
被留在床上的莫茜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窗帘也拉开了，清新的空气涌进来。
她站在窗边回头，直直看着他。
“聊完了？”
覃卓朴说：“嗯，聊完了。”
莫茜向他走近，漫不经心说道：“房子隔音有点不好。”
覃卓朴听此，面色一下子有所紧张：“电话你——都听到了？”
莫茜摇头，说：“没有。”
覃卓朴看着她，忽然将她抱在怀里。
他觉得她肯定听到了，起码听到自己说的话，可她假装没听到。
“我没有害怕，但给我些时间。”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呼吸深重。
莫茜伸出手回抱住了他，感觉被勒得越来越紧，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半响。
随后莫茜慢慢松开他，脸上带着笑：“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担心刚才我们的声音会不会太大了。”
她的笑一如既往地带着点不正经，可覃卓朴觉得她笑得从未如此温柔过，正因为如此，那笑里藏着的风轻云淡才会如此明显。
“你还会担心啊。”他自然是不信的。
莫茜：“当然。”
覃卓朴笑了笑，将她重新搂入怀里，紧紧地感受她的存在。
莫茜趴在他肩膀上闷声道：“我今天要回方好纪那里。”
覃卓朴：“我送你。”
莫茜：“好。”
覃卓朴顿了一下，又改口说：“要不你今晚留下来吧，明天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莫茜仰起下巴，看他，没有给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