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卓朴单手举起纸箱放到肩膀上，从上到下俯视着那几个小孩。
屋檐被拆，他的目光又故作严肃，几个小孩一哄而散。
覃卓朴看着小孩的背影勾起嘴角笑。
“没想到我们的覃警官这么皮。”忽然有个声音揶揄道。
覃卓朴回头，扫了一眼过去。
莫茜站在几步远外，左手上捧着一个纸袋，和古时用来抓药的那种纸袋一样，这种袋子不方便拎只能捧着。
他问：“你拿得了东西吗？”
莫茜说：“你要拿吗，刚才看你单手举纸箱很厉害的样子。”
覃卓朴笑笑，说：“弯不了腰，帮把手把菜拿给我。”
莫茜很受用，她拎起一大袋子，交到他手里：“如果太重的话，不要逞强。”
覃卓朴掂量了下那袋子里的菜，忍不住嗤笑：“这点重量，你开什么玩笑。”
莫茜点点头，那几袋子最重的应该就是几个碟子，其他的菜合起来估计都没有多少斤。他愿意拿就拿吧。
如此，覃卓朴单手举着一个纸箱子，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大袋子，在小小的巷子上横行，莫茜跟在后面，盯着他宽阔的背影，时不时摸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覃卓朴的住处，第一时间先是将各种东西放到厨房，分类摆放好。
覃卓朴一一扫过待会的火锅食材，看到纸袋时，他好奇问：“现在可以看一下你的秘制材料了吧。”
“可以。”莫茜在旁拎起纸袋递到他面前，覃卓朴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他嗅了几下后，直起身，轻笑说：“是药三分毒，不会吃得肝衰竭吧。”
莫茜抱起手臂，板着脸：“那覃警官，待会吃完饭后，你是打算先打报警电话把我抓了，还是先打急救电话救自己啊？”
覃卓朴沉吟了一下，说：“估计要先洗碗。”
莫茜哟了一声：“你挺上道的啊。”
覃卓朴笑笑，不接茬。
接下来，莫茜抓紧时间去准备晚餐了，鸡在下午的时候被覃卓朴拿出来用热水解冻，此刻恢复了柔软舒展的样貌，覃卓朴很自觉地戴起围巾去剁鸡肉，莫茜则去将新买来的锅处理一遍。
等她处理完锅，覃卓朴也将鸡肉给剁完了，莫茜拿过鸡肉焯水，又吩咐覃卓朴清洗蔬菜，该切的切，切好都放到盆子里去。
覃卓朴见都处理完后，说：“没事我就先出去坐一会。”
莫茜头也没抬：“嗯，我看着锅底就行。”
覃卓朴也很直接，说出去就出去，留下莫茜一个人在厨房，她的目光透过透明的盖子静静看着沸腾的汤底，里面裹挟着翻滚的鸡肉，以及被冲到锅边缘的根茎、生姜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沉寂中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
莫茜屏着气，手拎勺子来到门口探头出去，侧耳倾听。
“吃不完……有空就过来……现在就可以……好的，等会见。”
是覃卓朴在打电话。
应该是邀人来做客。
莫茜咬着牙回到那个电砂锅面前，不一会儿，她听到沉沉的脚步声，是覃卓朴打完电话重新回到厨房。
莫茜从锅里抬眼，看到他倚着门框静静望着她。
水汽蒸腾，她扎起了头发，一张脸被熏得有些红润。
覃卓朴开口说：“我刚刚打了一个电话。”
莫茜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是叫谁来吃饭？”
覃卓朴淡淡嗯了一声：“是周小斯，你认识的。”
莫茜不再理他，重新掌勺翻搅着已经熬出了味道的汤底。
覃卓朴走到了她旁边，低头看她：“还有多久，我来看着吧。”
莫茜抬头，看到他线条清晰的下巴，今早他没有刮胡须，还冒出了不少胡茬。
“小火熬着，你在旁半分钟搅一次。”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气，当下毫不客气将厨房工作转移给他，然后自己洗了手走出厨房。
莫茜坐在沙发上，时间过了六点，客厅逐渐从明到暗，她的手撑着下巴，不可控闻到指尖传来的淡淡草药味，它就存在那里，无形却一直往你的鼻尖里钻。
放弃吗？
答案是否定的。
周小斯哼着歌很快就来到，莫茜去开的门，门开了，她看到他手里拎着几听酒，快活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你也是被他叫来吃饭的吗？”周小斯敛了神色进来，在后面关上门。
莫茜说：“是的呗。”
“这样啊。”周小斯将酒放到茶几上，抬眼四顾：“那覃卓朴他人呢？”
覃卓朴本人在厨房里回应：“周小斯你进来帮我搬桌子出去。”
厨房里空间窄小，吃饭的地点转移到客厅，周小斯和覃卓朴两个人合计着将桌子和电砂锅都搬到客厅，莫茜在旁看着，不发一言。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围着一张四方桌坐下开涮。
等待毛肚涮熟过程，周小斯话比较多：“覃卓朴，你请假这两天，工作都是我在处理的，你还算识趣，一休假回来就请我吃饭。”
覃卓朴说：“谢谢，待会你多吃点。”
周小斯哼了一声：“我是不会客气的。”
蘑菇漂浮在汤中，莫茜拿起勺子搅动。
覃卓朴：“对了，之前阿婆那个孙子，有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