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大山一样沉默，她没等来回答，于是拨开了男人的手，转身回去，可刚走出一步，手臂就被拉住了。
她回头瞥他一眼。
覃卓朴在清冷的夜色中，紧紧盯着她：“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来纠缠我？”
莫茜上下打量他，半开玩笑道：“可能因为你是警察吧。”
她的目光露骨，语气不正经。
覃卓朴不说话了。
他们重新回到床上躺着，两个人背对着背。
翌日，睡眠不足的莫茜被摇醒，她睡眼惺忪，看到覃卓朴在上方。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起床，一副工装裤冲锋衣打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脸色淡淡，好像几个小时前阳台的那个他是她的想象。
“要吃什么早餐？”他开口问她。
“几点了？”莫茜处于醒来的恍惚中。
“十点了。”
“那吃午餐吧。”
“……”覃卓朴改口道：“那你吃什么午餐？”
“随便都可以。”莫茜懒得思考。
覃卓朴浮现某些记忆，不由得说：“不挑食？”
莫茜翻个身，哼了一声：“正常一点的就行。”
覃卓朴点点头，随后说：“那我走了。”
莫茜这时候才反应大些，她撑起半个身子，喊住已转身的他：“吃外面的？”
覃卓朴回头说：“冰箱里没东西，我厨艺也不好。”
莫茜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她含糊应了一声重新躺下。
很快她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恍惚了一会，渐渐从被窝里起来，耳目鼻子，渐渐通畅，她甚至清晰听到了下面的收冰箱洗衣机的喇叭吆喝声。
“收旧冰箱洗衣机了——”
懒洋洋的重复声调，和此刻她的状态一模一样，她脑海闪过一个滑稽的念头，想让覃卓朴把那台无用的冰箱给便宜卖了。
覃卓朴买了两份煲仔饭回来，还有包子豆浆，一人一份。
他将东西摆放好，朝在洗漱的她喊了一声。
“吃饭了。”
“嗯。”莫茜连忙扯了张毛巾擦脸，水珠被拭掉，脸上皮肤能明显感知到一阵紧绷，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来到桌前坐下，说：“谢谢。”
覃卓朴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是个会跟我客气的人，谢就不用了。”
“……”莫茜一噎，说不出话。
她干脆埋头吃饭，吃到一半，想到什么又说：“我待会要回家一趟拿衣服。”
覃卓朴嘴里含着饭，不顾形象地开口：“拿衣服？”
“嗯，还得偷溜回去，不能让我妈知道我没有回公司。”
覃卓朴不理解她，纳闷道：“有这个必要吗？实在不行就摊牌了，你脚受伤也不方便偷溜回去。”
莫茜摇摇头，不赞同：“没必要我昨晚干嘛要撒谎？”
覃卓朴无言，筷子戳了几下煲仔饭。
好一会后，他说：“要不我帮你吧。”
“怎么帮啊？”莫茜挑眉。
“我偷溜进去帮你拿衣服。”覃卓朴手一停，说得认真。
莫茜被戳到笑点，淡淡地笑道：“做贼啊。”
笑到一半，对面的眼神不咸不淡看过来，她连忙噤声。
覃卓朴扒拉了几口饭，过了半响，居然若无其事嘀咕道：“也算是做贼。”
“……”莫茜清了清喉咙，说：“那也不行，我得试穿。”
“自己的衣服都要试穿？”覃卓朴掀起眼皮。
“几年前的旧衣服，当然得试穿，不然都不知道有没有变得不合适，要穿来主持一个活动的。”
覃卓朴忍不住打量她：“难道体重变轻了？总不可能成年之后还能长高了吧。”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是变胖了？”
覃卓朴嗤笑：“不可能。”
莫茜哼唧道：“总之我要回去。”
覃卓朴不解：“你折腾什么？”
莫茜说：“款式也有可能不适应现在的潮流风格。”
“……”覃卓朴确认她是认真后，顺手拿过旁边的豆浆给自己解渴。
他扬眉思考，好一会后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趁她未开口之前，补充道：“你脚不方便，我给你开车。”
莫茜想想也是，遂没有拒绝。
曹英有个习惯是下午去打牌，他们两个人便趁此机会偷溜回去。
莫茜走路不便，覃卓朴还是开了车，两分钟的时间就到莫茜的家门前了，和镇上的房子差不多，是独栋小楼，没有电梯。
莫茜自己扶着把手上到二楼，覃卓朴在旁跟着，本来想搀扶她的，被她拒绝了。
他一路跟在她身后进了她的房间，环顾四周。
房间里没有衣柜，反而有两个箱子，一个是老式的木质红漆箱子，一个是带着滑轮的塑料收纳箱。
莫茜来到箱子边上，手搭在上面，说：“我衣服都在箱子里面，你帮我搬开一下。”
覃卓朴应了一声，莫茜让出空间给他，他走过去把最上面的收纳箱搬到地板上。
莫茜拿过钥匙一一将两个箱子打开，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箱子不大，衣服倒是挺多的。
她望了他一眼，关心问：“箱子重吗？”
覃卓朴轻不可闻哼了一声：“你现在问得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