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显仁颔首,面露赞许之意。他缓步上前,作势欲将慕容琅扶起。慕容琅见状赶忙起身,躬身谢过皇上。朱显仁示意他就坐,不必拘礼,随后又问:“你此去霍州,朕自然是放心的。然而调兵之事如不能解决,恐怕你到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臣无需借调一兵一卒,亦能取胜!”慕容琅信心满满。
“当真?”朱显仁不可置信。
“皇上面前,臣怎敢戏言?臣愿立下军令状,如不能得胜,自愿降为普通兵卒,将毕生献祭沙场!”慕容琅言之凿凿,不容朱显仁有丝毫怀疑。
“爱卿言重了!你是大周第一将军,朕对你爱重有加,岂能不信你!”朱显仁眼含笑意。
“玉京到霍州约莫一个月的路程。为臣三日后出发,轻车简从,日夜兼程,预计半月有余便能抵达。”慕容琅道。
“好!好!好!那朕就在禁城等着收到你的捷报了!”朱显仁用手拍了拍慕容琅的肩膀,既是鼓励,又是压力。
慕容琅再次稽首跪拜,随后便退了出去。
周德忠用托盘端着一个药碗,缓步来到朱显仁身侧,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您该喝药了。” 朱显仁目送慕容琅走远,随后转过头,耷拉着脸对周德忠佯装怒意:“又喝药!朕已经说了,朕的身子已经好多了。那个顾惜衡偏是不听,天天让朕喝药,没病都喝出病来了!”
周德忠将托盘放到桌上,扶着他坐下,脸上掬着笑:“奴才瞧着,主子近日荣光焕发,身上也有劲儿了,焉知不是顾大人这药的功劳?皇上身子骨康健,再多活个几万岁,也是奴才们的福气不是?”
朱显仁被他这句“几万岁”给逗笑了,点着他的脑袋,道:“你个老顽童!就知道说些好听的哄朕开心!”
周德忠端起药碗,一勺一勺吹着药,道:“奴才既不像文臣能说会写,又不如武将可打可杀,可不就是说些好听的,逗皇上一乐儿么?皇上开心了,那天下可就都开心了!”
“说到武将,你觉得慕容琅如何?”朱显仁突然话锋一转,抬眼看着周德忠。
周德忠微微一顿,道:“这位小慕容大人乃是堂堂朝中三品大员,岂是我们这等奴才能够品评的?”
“朕准你说。”朱显仁想听。
“嗯……依奴才所见,‘雅如温玉,狠若凶狼’。”周德忠边喂着药,边平静地说道。
“你这双眼啊,毒!”朱显仁哈哈大笑。
……
慕容琅行至宫外,御风牵马迎了上来:“主子,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一切如我所料!”慕容琅翻身上马,对御风道:“你回去准备一下行装,我们三日后出发!”
“三日后就走?去霍州?”御风确认道。
“对!战事危急!刻不容缓!”慕容琅手握缰绳。
“可主子您只带我一个?”御风纳罕地问。
“不!还有……两个!”慕容琅嘴角微翘,一扬马鞭,飞奔而去。只留御风愣愣地待在原地,彻底凌乱。他本意是想问调兵之事如何解决,没想到主子回他的竟是……
“还有……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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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鸿门之宴
回到府上,慕容琅换了身常服,便来到母亲院中,将今日觐见的情况告诉了她。慕容夫人心里已有准备,但得知慕容琅三日后就要启程,仍是有些意外。她低低长叹了一声,拉着儿子的手,千叮万嘱了一番,直到眼中泛起潮意。
慕容琅知道母亲其实申明大义,只不过就是舍不得自己。于是贴心地陪着她一起用了午饭,耐心劝慰了好一会儿,立誓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才得以脱身。
因启程日期临近,需抓紧时间在临行前布置好一切。回到书房,慕容琅先是飞鸽传书给朔州副将严恺,让他这几个月盯紧达腊的动向,命朔州军严阵以待,防止达腊趁霍州之乱,向朔州发难。随后又写了封帖子,命下人送了出去。晚饭后,他叫来慕容府护卫统领金铎,将府内的布防图展于案上。二人仔细研究防卫策略,确保没有疏漏,金铎才离开。
待一切处置妥当,已近午夜时分。室内烛火昏黄,慕容琅轻轻揉着额角,闭眼靠在椅中小憩。灯影里,青年乌发如墨披落,长长的眼睫低垂,弯出诱人的弧度。他玉带松系,仪态慵懒,似睡非睡间,自成一段风流态度,比月更美,比夜更醉。
“咚咚咚……”御风在门外敲门:“主子,我是御风。”
“进!”慕容琅没有抬眼。
御风推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盅参汤。
“主子,您喝些参汤再休息吧。”他关切着道。
“嗯,放在桌上就行。”
御风放下参汤,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慕容琅睁眼见他仍立于桌旁,便问:“有事?”
“主子,您今天出宫时对属下说,此去霍州还要带上两人。不知这两人是谁?”御风问道。
慕容琅不由挑了挑眉,浅凉的眉宇舒展开来:“就这事?”他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二日,谢启暄又是一大早带着八角来找苏墨。苏墨刚用细盐清了口,正准备洗脸。他看着头束和田玉冠、一身葱倩色菱锦衣袍的谢启暄,戏谑着道:“我说谢兄,你现在来得可是越来越早了。再过几日,怕不是就要在我这院子住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