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惊惧:“你究竟想做什么。”
“让你瞧瞧你的眼光有多差。”
说罢,他当着夏修文的面揽过烟年,抵在满墙刑具前,重重地吻了下去。
第40章
烟年一愣, 错愕地瞪大眼,正与他灼灼燃烧的目光相对。
这目光挑衅、恶劣,带着浓浓的侵占欲, 唯独没有柔情蜜意,像是野兽标记所有物, 一旦归自己所有的东西被人觊觎, 他会撕碎一切潜在竞争者。
或者是……当着对方的面占有她。
嘴唇被无章法地吮吸,他的味道充斥了她整个口腔,烟年被吻得腿软晕眩,换气间隙嗅到了淡淡的酒味——难怪他今夜格外疯魔,酒是极具破坏力的东西, 会释放出人最阴暗的一面。
前襟散开了数寸, 一阵凉风吹过, 烟年骤然清醒。
“放开我!”她狠狠推开叶叙川,尖声叫道,后者只给了她一刻的喘息之机, 又掐着她脖子把她拉了回去。
“放开?”他咬牙道:“想得真美。”
烟年大为惊怒,抵死挣扎。
红袖楼里待了那么多年, 什么烂事没见过?叶叙川向来蛮横, 但从未像那些恶心男人般罔顾她意愿,不管不顾在外人面前乱来。
衣带散落, 男人轻而易举地掌控她,如同掐碎一朵脆弱的花。
烟年与嫩生生的小姑娘不同,她是熟透的果子,轻轻一捻就能滴落甘甜汁水。
夏修文呆住, 怔怔地望着叶叙川背影,以及他腰边斜出的一截罗裙。
他们在……这是……
童子鸡哪见过这等浮靡荒唐, 脑中轰地一声炸开,周身的血向某处涌去。
叶叙川呼吸纷乱,眸光暗沉,忽地回首,轻蔑而恶意地瞥了夏修文一眼。
如同宣告占有。
“给我滚开!”
被逼到绝境,烟年终于藏不住暴躁本性,用力地推开他,抓了衣裳裹住身子,厉声道:“杀千刀的竖子,你想杀便杀,何必以此下作手段羞辱于我,若再继续,老娘化身厉鬼也不放过你!”
“不装了么。”叶叙川抹去唇边鲜血,狠戾笑道:“生前色厉内荏,哪怕死后化作厉鬼,又能多出什么能耐?我手下冤魂不计其数,你还排不上名。”
“叶叙川,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叶叙川笑道:“可怜你今夜要与一个疯子度过了。”
“不是说倾慕于我,不可自拔吗?不是费尽心思想要我多看你几眼吗?如今得偿所愿,为何还不高兴了?”
他喃喃道:“既倾慕于我,就在他面前证明给我看,让他死心。”
“你无耻至极!”烟年怒喝。
他们像兽物一样喘着粗气对峙,一步也不愿退。
烟年脸皮厚不假,可心中亦有底线,握紧壁上悬挂的长鞭,打定主意,如果叶叙川敢在夏修文面前强迫她,她会把他手骨抽碎。
正当烟年做好最坏的准备时,叶叙川却忽然转过了身。
她握鞭的手略松。
果然……又是在吓唬她。
还没等心情平复,她见到了十分难以描述的场景:叶叙川抬腿踹了夏修文一脚,长靴在某处碾过。
烟年眼神儿不好,但那个部位……
夏修文的惨叫充斥了整个囚室,烟年终于看清,眼皮子狠狠一跳。
叶叙川嫌弃道:“见人亲吻都能如此,可见的确毫无定力,易被勾引。”
“心绪这般庞杂,如何读好圣贤书报效国朝?”叶叙川道:“不如帮你除了这烦恼根。”
夏修文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加之剧痛,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烟年无动于衷。
“不求我放过他?”叶叙川笑道:“你不是最喜欢替旁人求情么。”
“我若替他求情,大人才当真要废了他罢。”
叶叙川笑容淡去:“怎地又变回了大人,不直呼姓名了?”
烟年不语。
略冷静些许后,格外后悔方才一时激愤。
她定是昏了头了,居然把叶叙川骂了一顿。
冲动是魔鬼,西方俚语诚不我欺……都怪叶叙川,无故发什么疯!
接下来该怎么办?
烟年的脑袋徐徐开始运转,但眼下这糟心局面,实在……即使是指挥使亲至,怕是也想不出怎样破局了。
叶叙川这狗东西压根没有弱点,即使有,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按着这弱点碾压。
烟年心中绝望,将手中长鞭揉了又揉。
两人地位云泥之别,他坐拥庞大势力,手握蒺藜这份筹码,她却一无所有。
本以为逼他承认对她的情意,能换来一些额外的好处,可叶叙川实在是不好拿捏,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性情——毒舌且暴躁,还很爱骂人……
算了,烟年闭上眼,毁灭吧,累了。
叶叙川见她如此情态,便知这女人不敢再作妖,从鼻端凉凉地哼出一声,命人抬走夏修文。
禁军兵士阖上房门后,他才缓步向烟年踱去。
长靴轻蹭过裙摆,烟年不自觉地后退。
如山的阴影罩在她身前,最后退无可退。
叶叙川的恐怖之处不在于他手段狠辣与否,单单行事狠毒,气势骇人,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他最吓人的是他掌控一切的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样的攻心之计都无法撼动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