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当时还是县尉的郑大都督很快赶到,救下了她们, 又一路护送她们到外祖家。
外祖父和郑大都督一见如故,两人促膝相谈一日一夜, 谈性犹浓, 若不是外祖母强制外祖父去休息, 恐怕两人还会继续谈下去。
郑大都督在外祖家停留了三日,才在外祖父依依不舍的送别中离去, 回到安平县。
外祖父送走郑大都督, 回到屋里就给父亲写信, 信中盛赞郑大都督, 直言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可使女嫁之。”
郑家虽已没落, 到底还有皇室后人的名头在,身份上是配得起王家的,在外祖父的极力撮合下, 她最终嫁给了郑大都督。
以后的事情发展,证实了外祖父慧眼识珠, 没有看错人。
王夫人十七岁嫁给郑大都督,七年后,郑大都督坚守安平县十日,摧毁了康王合兵的计划。
再三年后,郑大都督率奇兵大创北凉兵,迫使北凉与大齐和谈。
又一年后,郑大都督危难之时,奉命出征,诛杀安王,平息了一场大叛乱。
如今,郑大都督手握重兵,雄踞一方,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这些年来,她和郑大都督琴瑟和鸣,从没有过争吵,郑大都督对她一直尊重有加。
即使郑大都督宠爱鲁姨娘,也没有越过分寸,府中事务,都是王夫人说了算,郑大都督从未多置一词。
在一众闺阁同伴中,她的生活算是非常顺心的了,王夫人很满意。
近些年来唯一让她忧心的,只有银钱了。
她嫁过来的前十一年,府中的银钱一直都是宽裕的,有田地铺子的收入,郑大都督还不时拿银钱回府中。
就在平定安王的叛乱后,郑大都督就再没拿过钱回府了,反而不时地从府中的账上支取银钱。
第一次就拿了五万两,以后每月基本上都要取一点银子,有时多有时少,十几年下来,逐渐把府中的积蓄耗了个精光。
直到三年前,郑大都督做起了方便面生意,这才减少了在府中拿钱的频率。
可是昨天,郑大都督又从账上支取了一千两,恰巧遇上过年,人情往来,正是要用钱的时候,银钱一下又变得紧张起来。
府上没了余钱,她不知道郑大都督什么时候又需要用钱,若是到时候账上没有钱,郑大都督取不到钱,她担心误了大事。
这几日,她一直在寻思生钱的门路,现在机会送到眼前了。
不过,要先问问郑远钧,若是她打算做这饭馆的生意,自己就不能做了,不能抢了小孩子的生意。
虽然没有分家,按道理来说,所有的银钱都应该归于府中,但在他们家里,这个规矩早就名存实亡了。
田地铺子挣得的银钱,倒是按时间都交到了府中,可是除了这些,这些年来,郑家两父子的俸禄,以及一些额外的银钱,两人都没有交到府里。
既然这两人坏了规矩,王夫人就不能要求郑远钧把银钱交上来,于是郑远钧前些时候卖蛋、卖猪肉,赚了一些银子,都是她自己拿着的。
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家里的几个人已经默认了,各人赚的钱各人拿着。
所以王夫人想要开饭馆,就要先问过郑远钧,确定郑远钧自己没有开饭馆的意思,她才能去干,否则就是欺负小辈了。
她可没有郑大都督的厚脸皮,小辈的东西,说拿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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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老太太说得不错,开饭馆的生意做得,你不做吗?”王夫人目光转向对面的郑远钧,含笑问。
王夫人称呼郑家三兄弟依次是大郎、二郎、三郎,郑远钧排行第二,可不就是二郎了。
纵然听了十七年的“二郎”,郑远钧还是不习惯,这称谓总让她想起二郎神。
“我做不了,没人,没时间。”郑远钧连忙摇头。
她的人手太紧张了,三个庄子呢,好不容易挑出人来管理,哪还有多余的人手。
再说她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赚钱,钱暂时够用了,后面的时间,她要抓紧时间,研究新武器,还有种田,也不能松懈。
要做的事情太多,哪还有时间开饭馆。
而且要开好饭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研究菜肴,要注意食品卫生等等,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若是开一间小饭馆倒还好,要是开一间大饭馆,工作量和工作难度都倍增。
她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分顾几头。
王夫人听了这话,眼睛越发明亮。
郑远钧没有时间,她有啊。府中的事务,她已是驾轻就熟,每天不要两个时辰就处理完了,一天中大半日子都是闲着。
而且她也有人手。
郑家底子薄,没有什么得用的下人,郑大都督用的人,都是他升任大都督后招来的。
和郑家不同,世家多的是培养数代的下人,各有所长,她的陪嫁中就有几个擅经营的。
时间和人手她都有,她差的只是赚钱的门路,现在送到面前来了。
郑远钧说的很多吃食,世人都没有听说过,而且她琢磨出的吃食,还从来没有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