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钧不由无语,她爹想得真美,还想奉皇帝之命造反。
“皇帝会相信你?这里的情况,新上任的封州都督没告诉皇帝?”郑远钧给她爹泼冷水。
郑大都督看向大儿子,封州都督的事是大儿子负责的。
“封州都督来了两个月,给皇帝送过两封信,都被我们截了下来,让人仿着他的笔迹重新写了,送到了常州,有了这两封信,皇帝就是对我们还有疑心,也不能确认。”
郑世子接着道,“到时候交王和叶寒几方逼迫,情势危急之下,我们再运作一番,皇帝很有可能会下这份诏书。”
郑大都督对着大儿子一摆手:“这些事都交给你去做,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不用问我,我要练兵,没时间管这些。”
大儿子做事他放心得很,他只管专心练兵就是了。
郑远钧默然,崔先生只说对了一半,封州都督确实被人捏在了手心里,却不是她爹的手心,而是她大哥的。
郑大都督又和女儿挪了一个位子,和霍青、三儿子凑在一起,三个人说起练兵打仗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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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半夜,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都督府的各人散了,自回去休息。
郑远钧被她娘拉到一旁,避开人群,连前来接她的两个亲卫都赶得远远的。
“娘有什么事?”郑远钧好奇地问。
看她娘这急不可待、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什么天大的事?
“儿子,你什么时候换女装?”鲁姨娘殷切地盯着郑远钧。
“我不是和娘约好了,三年后吗?”
从那次约定后她娘就消停了,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
“是三年后啊,今年就是第三年。”鲁姨娘算给女儿听,“我们是三十二年约定的,三十二年、三十三年,今年是三十四年,第三年了啊。”
郑远钧:“……”
她娘这算法可真是让她无言以对,生生给她减了一年。
“娘,现在不行啊。”郑远钧故技重施,企图吓住她娘,“这是欺君之罪,皇帝知道了会砍我们全家的头的。”
“你少骗我!”鲁姨娘竖起柳叶眉,“皇帝都躲到常州去了,管不着你爹。”
郑远钧:“……”
原来连她娘都知道,现在的皇帝不中用了。
“说!哪天换回女装?”鲁姨娘逼问。
见推脱不过,郑远钧只得寻思着选一个日子,先把她娘应付过去。
嗯,就选今年的最后一天吧。
“三十四年的十二月三十日。”郑远钧回道,“除夕夜我换女装参加家宴。”
鲁姨娘:“……”
她还以为取了个巧,把时间提前了一年,暗自得意,结果就在三十五年的前一天啊。
也罢,有了准日子,总有个盼头。
“那行,我先给你把衣裳做好。”鲁姨娘盘算着那天该给女儿穿上什么漂亮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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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郑大都督和大儿子走在一起,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回去自己的住处,半路上看到几个人提着灯笼迎上来。
很快两边靠近了,灯光映在几个人的脸上,为首的是朱长史,面色严肃,隐含焦灼。
“怎么了?”郑大都督沉声问道。
“大都督,刚刚接到消息,今天午时,交王和叶寒发布檄文,称大都督您有不臣之心,强夺两州,据为己有,因此出兵前来讨伐。”朱长史语音沉重。
郑大都督和大儿子对视一眼,刚才还在说,最好是八九月起兵,现在计划被全盘打乱了。
郑世子眸中闪过一抹幽光:“这么巧?两家同时起兵?”
“肯定是两家联合了。”郑大都督冷笑,“叶寒被我们的武器打怕了,就联合了交王,要先把我们除掉。”
“两家各有多少兵马?”郑世子问道。
探子已经把这些基本情况都查清楚了,报到了朱长史这里,听到郑世子问,朱长史就详细地说起来。
“叶寒领二十万兵马,往封州而来,交王领二十五万兵马,往河州而来。”
“这仗难打了。”郑大都督叹了一口气。
首先是兵力上的差距,那边一共有四十五万兵马,而他们这边只有三十一万,信州至少要派四万兵留守,那么出战的只有二十七万。
虽然他们的武器强大,可有宝刀宝剑和神臂弓装备的,只有最初的十五万军士,得胜山之后收了十六万军士,还没来得及换上装备。
特别是河州都督的七万军士,不但装备陈旧,人员也消瘦单薄,简直就是凑数的。
所以他们真正有强大实力,被叶寒所忌惮的军士,也不过区区十五万。
然后就是叶寒这个人了,此人颇有打仗的天赋,上次竟然想出了用战壕来对付他们的神臂弓,若不是有女儿的投石机,他们已经败了。
这回他有了准备,难保不想出克制投石机的方法。
听女儿说,那战壕还可以改进,若是自己,就想方设法把敌人围困在一块地上,没有树木,或者没有石头,不能使用投石机,再用战壕防备神臂弓。
郑大都督想着,要是自己在战场上遇到了宝刀宝剑、神臂弓和投石机,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倚靠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他还是有信心取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