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中间,郑远钧也听到了一些熟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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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霍青带着部队到了河州一个小县城,不想惊扰百姓,选了城外一块空地扎营,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一日,准备明天开拔到下一个地方去。
下午三点申时,三点多钟的时候,郑远钧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起来,只觉神完气足,走出帐篷,是个阴天,习习凉风扑面。
不冷,也不热,太阳隐藏在云中,气候凉爽,但又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是个好天气,郑远钧起了游玩的兴致。
找到霍青,两人相约一起出门。
走出几步,郑远钧发觉不对,转身看着亦步亦趋跟着的两个亲卫,吩咐道:“我们就到附近走走,你们不要跟着了。”
杜明不同意:“我们是二公子的亲卫,二公子到哪儿我们都要随行保护的。”
郑远钧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有霍青呢,谁能伤我?你们回去。”说完丢下两个亲卫,和霍青走了。
杜明望着郑远钧和霍青的背影,两人相依着,亲密无间,不由得委屈巴巴。
二公子嫌弃他们了,有了霍青,都不让他们跟着了,二公子最亲近的人是霍青了,再不是他们两个亲卫了。
“霍青就是我们以后的姑爷了吧?”杜明喃喃道。
曹刚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唉,二公子怎么就是女子呢?”杜明唉声叹气,“要是二公子是男子就好了,我们三个永远都是好兄弟,没有别人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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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钧不知道在她身后,杜明还有这样一番感慨,她和霍青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放眼望去,一块块的稻田,稻子长势很好,显见得今年是一个丰年,百姓不用担心饿肚子,她老爹也不用发愁军粮。
两人默契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可还是会偶然遇见一些乡民,他们在田里侍弄庄稼,脸上充满希望,看见两人,好奇地悄悄打量,再不是当初麻木的模样。
道上时时有一簇簇的野花,随着河州恢复生机,它们仿佛也有了精气神,开得更加鲜艳,让人看着就心情愉悦。
比花儿更吸引郑远钧的是身边的美色,让她时不时地就要偷瞄两眼。
自从报了家仇后,霍青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若说他是一朵美丽的鲜花,那么原先是开在阴暗的角落里,忧郁寂寥,含着一丝轻愁,现在就是开在灿烂的阳光下,明媚张扬,热烈奔放。
郑远钧喜欢原来的霍青,让她心生怜惜,更喜欢现在的霍青,让她满心欢喜。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上几句。
霍青话还是不多,但郑远钧一点也没觉得被冷落。
她说话时,霍青总是侧脸专注地凝视着她,瞳孔中映着她的影像,仿佛在此时,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么一个人,不管她说什么,点评感叹,吐槽抱怨,即使是最平淡的无意义的闲话,霍青也总是耐心听着,给她应答。
“我三弟小时候好可爱,脸蛋肉乎乎的,我最喜欢捏他的脸,他会走路就黏着我,我去哪儿都要跟着,找不着我了,也不哭,就大喊大叫,我们全家都怕他的魔音穿耳。”
“三弟真可爱。”
“我娘就喜欢唠叨我,拿哭当武器,她一哭我就没办法了,不过我娘长得好看,哭起来也好看,我怎么就没继承我娘的美貌呢?”
“二公子也好看。”
“我那时候就担心乱世要来了,天天想着要存粮食练兵,后来粮食有了,却找不到给我练兵的人,幸好遇到了你们。”
“遇到二公子是我们的幸运。”
“等我爹打下天下,我想到处走走,天下好多美景啊,还是最原始的美景,不看亏了。”
“我陪着二公子。”
“我还想做好多事,开学堂,扫文盲,建工厂,搞建设,我还想出海,实验室研究海船有了进展,真想马上到海上去试一试……啊,事情太多,做不过来,我怎么就没有分身术,变成三个人呢?”
“二公子在天上没学过分身术吗?”
一直都在附和的应声虫,忽然来了一个问句,郑远钧差点没反应过来。
仔细观察了一下霍青的脸色,郑远钧没看出来他是在真问还是在调侃,决定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继续往下说。
“今天中午梁大嫂炒的鸡子真好吃,梁大嫂的手艺真是出神入化了。唉,梁大嫂来这么久了,跟着我到处跑,让她回去也不肯,把林老大和两个孩子扔在信州,这怎么行?”
“让他们一家子都跟着你,给林老大找点事做。”
是个主意,郑远钧早先也想着了,嗯,等下回去问问梁大嫂的意思。
两人说着话,一不小心走远了,走累了,带的水也喝完了。
看着前面有一间民居,两人一起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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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人有六口人,老夫妻两个,说是老,其实也才四十多岁,小夫妻两个,还有两个孩子。
一家人热情地接待了郑远钧和霍青两个,把凳子擦了又擦,让给两个人坐,奉上了两杯茶,那茶杯虽然粗陋,可相比桌子上放着的其它杯子,这两个应该是家中最好的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