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光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今天也穿校服?”
陈彻莫名其妙,“不随便?反正都要换。”
简阳光欲言又止。
其实昨晚晚上,陈融来找他了,说是今天想来智明看他在社团节的表演,让他借校服给他。
听到陈融要来智明,说实话,简阳光是有点担心的,但这确实也是他在高中最后一次的社团节,好兄弟想来捧个场,他没道理拒绝。
于是他就把校服借给了陈融。
等陈融离开之后,简阳光后知后觉想起来,智明搞这种活动的时候,是允许外校学生来参观的,根本用不着穿校服假装智明的学生。
那陈融特地来借校服做什么?
简阳光安慰自己,或许是陈融在明礼待久了,他们学校管得很严格,不穿校服没有学生证就不能进出,让他以为智明也这样。
但是……简阳光总觉得有些不安,担心陈融又耍什么鬼主意。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陈彻,“阿彻,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陈彻依旧是没睡醒的模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简阳光正要坦白,咔擦一声,活动室的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
终于被涂好口红的涂然,从门缝里探头,朝他们招手:“我们已经化好妆了,你们进来吧。”
原本漫不经心靠在围栏上的陈彻,在看见她的瞬间,耷拉着的眼皮缓缓抬起,眸中慵懒渐渐消散。
视线从她明亮勾人的眼睛,落在她蔷薇色的唇。
像春天在她唇上画了一笔,温柔清丽,烂漫可爱。
少年的目光直接又热烈,涂然不自在地眨了几下眼睛,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进、进来吧。”
“哦、哦……”陈彻喉结滚了滚,似乎只能发出这种简单的音节。
涂然把门完全打开,侧身站到一边,低着头。
在与她擦肩而过时,陈彻的脚步一顿,低着声音,“很漂亮。”
涂然愣了下,反射性抬头,而他已经朝屋内走了,留给她一个背影。
但眼前一闪而过的,少年通红的耳根,告诉她,刚刚那一句小声夸奖,并非错觉。
涂然感觉自己的脸开始热起来,心脏像触了电,连指尖都酥酥麻麻的。
绝对没办法跟他一块待在活动教室了!
涂然低着脑袋,脚步飞快地离开这个地方,嘴角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她的逃跑被人在路上拦住。
准确来说,是被一个穿着泰迪熊玩偶服的人拦住。
涂然往左,泰迪熊也往左,涂然往右,泰迪熊也往右。
她抬起头,正想说让他先走,泰迪熊却忽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涂然被吓一跳,第一反应是尖叫:“我刚化好的妆!”
这是什么整蛊游戏吗!
泰迪熊松开手,退后两步,两只手晃啊晃,朝她打招呼。
里面的人说话,“无奖竞猜,猜猜我是谁?”
即使隔着玩偶服,声音闷闷的,涂然也立刻认出来是周楚以。
她笑出来,故意不说他名字:“你是祝佳唯。”
周楚以摘下头套,甩了甩有些乱的头发,对她笑:“故意气我是吧?”
“谁让你突然吓我。”涂然又在他圆鼓鼓的玩偶肚子上捶了一拳。
“看来效果不错,”周楚以笑眯眯说,“待会儿小沫来,我就这么去逗逗她。”
这可真是亲哥,涂然有些好笑,“难怪她老骂你。”
她又问:“祝佳唯呢,怎么没见她跟你一起。”
周楚以说:“她给你们准备惊喜去了。”
涂然哇了声,期待地问:“什么惊喜?”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周楚以笑得神秘兮兮,“等你们上台就知道。”
“那还要好久。”他们的表演排号在很后面,现在还早得很。
周楚以单手把头套抱在胸前,问:“要跟我去走走吗?”
“好呀。”
前些日子下了一阵雨,久雨初晴,校园里的梧桐树被洗得青翠。
今日骄阳正好,他们走在光影斑驳的林荫道,时而有风吹过,树叶簌簌,金色的光斑在他们身上沉沉浮浮。
天空是清透的蓝色。
涂然举起手机,给天空拍了张照。
“是要离开了,所以多拍点照片做留念吗?”周楚以温温柔柔地问。
“不是,我本来就喜欢记——”涂然话说一半,猛地反应过来,他这句话里带着的信息。
她转头看向他,惊愕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周楚以没隐瞒,更直接地再问了一遍:“是要转学走了吗,下个学期?”
“你怎么……”这件事只有包括她在内的三个人知道,涂然想起费姗今天的异常,“是费姗跟你说的吗?”
“是我无意间偷听到的。”周楚以没直说是对方说漏嘴,而且这事也不重要。
涂然本打算找个好时机,再一起跟他们说,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们说。”
周楚以并不意外,“猜到了,陈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