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往他头上戴这般大一个绿帽子,享了天大的艳福,是该好好罚一罚的。
谢不倾又不只寻摸了一枚太极丸,她却一点儿也不练,以为将那一颗丢了便万事大吉了?这玩意儿不好好学会含弄,日后……
谢不倾眸色微微深了些许,按了按自己的眉骨,先将些念头压了下去。
阿丽哪知道这些官司,只是听着明棠的气声,想起那一夜来,便是千般惊慌,也不由得红了脸颊。
谢不倾见状,心头更是火起。
明棠一个小小女郎,她拿什么来宠幸这阿丽?
他原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可见这阿丽如此死到临头还满脸春情,难不成还当真如同那急报里头写的那般,一夜缠绵?
明棠拿什么同她缠绵?
她那纤纤玉指,细弱无力的,能做甚?
“一字一句,如实说了,否则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谢不倾的话中有杀意,阿丽被骨子深处漾起的恐惧一震,虽是百般羞耻,却也不得不磕磕巴巴地说起来。
这这这……这谢狗子怎生这样不是人!
醉生梦死,那药的药性可不是一般的烈。
此物用了多种致幻的菌子,辅以重药,能叫人服用之后顷刻坠入极乐梦境,在梦中与人抵死缠绵,真实至极。
阿丽没有撒谎,如实说了,当真是一夜浪荡,死去活来。
此物乃是金宫压箱底的宝贝秘药之一,明棠却不曾尝过是什么滋味,如今听着阿丽断断续续的讲述,明棠听着那些话,只觉得羞愤欲死,唇都要咬破了——也亏得阿丽说得出口!
羞耻是天生于人性内的,可放浪形骸的渴望亦是尊崇本心的。
太极丸如同飞翼一般。
明棠已然连坐也坐不住了,她也不知自己受了几回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处处难受,恨不得将那玩意塞进谢不倾的嘴里。
她憋得脸色红成了烟霞,垂着眼,兜不住面上的泪。
谢不倾听了阿丽的讲述,抬眼看着明棠,眼底深处竟好似有窜起的火光:“明世子好本事,原来有这般多的本领,怎么不教教本督?‘一夜浪荡,死去活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阿丽已然不知什么时候被捉下去了,谢不倾走到床榻边,俯身而上。
他拨开层层衣袍,去寻浪的根源,却一点儿不曾将明棠解救出这般水深火热之局,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她的窘境,终于逼出了明棠从喉中深处涌出的哭喊:“我——我不成了——”
方才才审问过阿丽的居室,如今又成了二人独处之机。
分明那样大的屋舍,此刻却好似盛不下满怀的心跳,稠热的气将两人都缠在一起。
抵达极乐之境,终于换来半晌清明,明棠睁开了眼,在蒙蒙泪光里看见谢不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
殷红的朱砂痣上,亦蒙着半点儿润光。
那是……
明棠瞳孔一缩,便瞧见谢不倾已然开始解去他束发的冠。
墨发流泻,他在明灭的光下亦如妖邪,耳边只余他的笑:“来教教本督,如何一夜浪荡,死去活来?”
第98章 她被谢不倾一手扯下荒唐欲海
“呜……”
明棠最受不了他以这般神情看着她。
谢不倾其人生得太好,动作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地如同要展开一卷山河似的,便是半压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掷进满床的锦绣软被下,以膝压着她,不叫她起来,亦如同在明镜高堂下,手执笏板,垂眸听江山。
她被谢不倾一手扯下荒唐欲海,已然为欲所迷,为色所惑,见他眼中汹涌,有世间天高海阔,有红尘九转烟火,亦有满脸熏红的她。
即使他抽下发冠的动作不见一丝急躁,明棠仍旧察觉到昂藏的危险,他瞳色深,垂眸居高临下睥她的时候,在明灭晦暗的光之中,依稀可见锁定。
她是他的猎物,被他困在这满床风月之中,无处可逃。
他俯身下来,一手在明棠脖颈,轻轻摩挲他方才留下的那些红痕,宛如雪地上的红梅点点,从下而上,最终落在明棠红唇上,令她战栗地张开双唇,含住那才被他舔过的指尖。
明棠思绪全乱了,只随着他动作。
谢不倾另一手却在蓬门外叩门环,谈的是风月的长情,奏得是和鸣的琴瑟。
她猛得吸了一口气,唇舌也紧紧地缠住谢不倾的长指,谢不倾的瞳色便显得更深,明棠能感觉到他愈来愈深的喘息——他是习武之人,等闲轻易并不大喘息,但如今他的步调稍乱,甚而忍不住将颈边紧束的衣襟扯开些许。
明棠瞧见他的喉结滚动,沁出一层薄汗,微阖的眼角漫出一点儿淡淡的绯红。
男人情动自与女郎不同,可惜明棠并不明白。
他平素里从来是一丝不苟的模样,明棠从未见过他发丝散落、衣襟散乱的样子,只觉得他眼尾一抹飞红,轻喘的模样更叫她头晕目眩。
她有些怔忪地看着谢不倾擦过自己喉结上的汗珠,自己却觉得口干舌燥。
内外皆乱,明棠实在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脑海之中都一片迷蒙,只能以膝弯紧紧夹住他的手,可她那面团捏的力气如何与谢不倾作对?
太极丸如同飞旋的命盘,长指便似点拨十二宫的善琏湖笔,明棠也不知自己在他的手里,是否能以此算出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