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宝哭着跪到孙向翠尸体前:“婶子,是我对不起你。”
旁边孙向翠大哥听到,过来问道:“刘家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对不起我妹妹,她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孙向翠大哥是个农村人,常年务农,人高马大的,一拳能把刘家宝打得半死,他不敢得罪他,便被按在地上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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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爱民过去拉架:“他舅,你先松开,家宝没有其它意思,一家人别误会了。”
他是知道些内幕的,但不多,只晓得刘家想要悔亲,不想娶他闺女了,却并不知道孙向翠的死,是受了刘家宝的刺激。
趁着这个机会,宋爱民怯怯地问:“家宝,你这次来是以什么身份,以我家女婿还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刘家宝一抬头,见不远处的宋佳佳哭得双眼通红,内心也一片荒芜。
在现实与爱情之间,他终究要欺骗自己的内心,选择了现实。
“宋叔,我自然是翠姨的女婿。”
宋佳佳终于有了些反应,见刘家宝还蹲在地上没起来,她冲过去挡在前面:“舅舅,我妈妈尸骨未寒,请你不要在家里闹事了。”
“真的是晦气,我妹妹怎么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赔钱货,看到有钱男人连妈都不要了,呸!”
大舅走了后,刘家宝这才转身擦了擦宋佳佳的眼泪:“佳佳,你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家宝,我没有妈妈了。”
“没关系,你还有我,佳佳,对不起。”
他这声对不起,既是对宋佳佳说的,也是对刚去世的孙向翠说得。
——
平时再大的仇恨,到了死亡面前似乎都变得不重要。
见一家都在,王玉芬手里扯着布,叹着气说:“宋爱国你和明年去老二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明月你就不别去了,你过几天要出远门。”
宋明年不理解地问:“妈,平时二婶不是和你最不对付吗?”
“你这孩子,书都读哪去了,我就算和她天天吵架,也不希望她就这么没了。平时她凶得不得了,怎么遇到事情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之前月月那样子,我也没想过去死啊。”
“呸呸呸!”宋明月正在给自己编麻花辫,听到她这话赶紧站起来:“妈,你可不要乱说话啊,你还有我和哥哥,任何不该有的想法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王玉芬拍拍宋明月的小辫子,亲昵地说:“妈知道,我还等着咱家月月过两年回来后给我抱孙子呢。”
抱孙子什么的不太可能,可是宋明月相信,未来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孙向翠去世一事,将宋家离别的气氛稍微冲散了一点。
宋爱国到宋爱民家,宋爱民一个大男人,眼眶终于禁不住湿润起来:“大哥,我媳妇儿没了。”
宋家就剩他们兄弟二人,宋爱民从小就不如哥哥聪明机灵,那几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都是宋爱国想办法,到处借东西来果腹。
兄弟两人结婚后,因为孙向翠的泼辣蛮横,关系渐渐疏远了,直到宋佳佳和刘家宝好了之后,两家彻底断了来往。
现在看到宋爱国,宋爱民心里也十分难受:“那老婆子整日总想着别人不好,没想到反倒自己先走了。”
宋爱国安慰道:“你也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家里还有佳健,你为他也要打起精神来,往后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随时来找我,爹娘都走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大哥。”
但宋爱国呆不惯这地方,尤其是见孙向翠尸首还没下地,宋佳佳和刘家宝又黏到一块儿,那宋佳佳看着悲痛欲绝,却处处靠着刘家宝,仿佛离开他就不能活一样,宋爱国看到这两人,心里别提多窝火。
宋佳健悄悄把宋爱国喊到一边,小声地和他说:“大伯,你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吗?”
宋爱国问:“你知道原因?”
他对这个侄子相当好,要不是近日两家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他肯定送礼都要给这侄子找份工作的,因此宋佳健也十分信任他。
“被我姐姐和家宝哥气死的,我姐姐经常吵我妈妈,那天我从师傅家回来,听到妈妈说去找家宝哥,后面她就没回来了。”
宋爱国看着那两人又抱在一起哭,觉得宋佳健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事到底没有证据,他管不上,便建议宋佳健告诉他爸,问问具体情况。
宋佳健摇摇头:“告诉爸爸没有用,他也希望妈妈早点死。”
“佳健啊,你一个小孩子可不能乱说话。”
宋佳健不再说话了,他在家本就是个透明存在,众人各忙各的,几乎无暇顾及到他。
不过农村里的自杀,本就是被家长里短议论一段时间,渐渐成为被遗忘的八卦,不管背后真相是什么,他们既不会找派出所,也不会把家丑闹大。
两天后,孙向翠要埋下地了,宋爱国作为老大,一家子理应都去送她最后一程。
宋爱民一家走在最前面,这次刘家宝完全是按照女婿身份做事的,跟宋佳健一左一右将孙向翠遗照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