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沐哥儿没死?!
沐哥儿便是祈将军呀?!!
啊呀!!!
沐哥儿他们熟悉呀!是个鼎好的少年郎!虽沉默寡言,但待人最为亲厚!
这会子村民终于敢正眼去瞧祈将军,见祈将军脸上带笑,依稀有当年温润的影子,大家脸上也跟着渐露喜色,踟蹰着不知道能不能上前问候。
只不一会儿又想到一件事:
呃……那,斩杀先皇的真是沐哥儿?
阿这……有点吓人了吧……先皇诶!沐哥儿怎么敢做此大逆不……
不对不对,先皇不作为,沐哥儿是乃为民除害!
看吧,沐哥儿还是当年那个一心为民的好儿郎!没有沐哥儿哪里有今日的太平盛世?可人们却让沐哥儿背负骂名,当真可恶至极!
能够为民造福的沐哥儿怎可能是狠厉残暴之人?都他妈放的什么狗屁!
村民们心中百转千回,想起那个曾经不辞辛劳,每日兢兢业业辛苦劳作,为民谋福的小伙子。又看看眼前这位英气勃发的大将军,他周身气势凌人,面上却一片平和,哪似传闻那般凶狠残暴。
是了,是他们的沐哥儿!
他们关丘渔村出大将军啦!!!
“沐哥儿回来啦!”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接着这句话便接二连三传出去。
将大家雀跃的模样看在眼中,俞沐的唇角不知何时悄然扬起。
渔村,还是那个渔村。
他知道的。
******
珑悦客栈有专为大家族开设的特大雅间,俞进士家人口简单,不似镇上的大户人家有一溜的庶子庶女,满打满算拢共也就二十余口人,故而去了一间可容纳三十人的雅间。
进到雅间,村长说什么也不愿坐于主位。而俞沐虽位居高位,现今却是回家省亲,身为晚辈,哪有坐主位的道理?最后只得将主位留给尚未下山归来的俞禾。
女眷们围坐于一旁的圆木桌旁,安安静静的坐着。
是乃正襟危坐,很安静。
细看,一个个正竖着耳朵认真听主桌上的对话。男人们尚未归来,那一桌却并不冷清。俞麻高兴俞沐的归来,快稀罕死这个长孙,哪里还肯顾及什么礼制?
她就要和长孙坐一块儿,就要多看看他!于是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心疼他几年来独自在外没个人照应。
“我的乖孙,这么些年受了不少苦吧?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应着,哎哟,想想我都心疼!”
说罢小心翼翼向长孙看去,就盼他能道出个令自己惊喜的消息,好比:他已同皇城哪位高官家结成姻亲,育有几个孩儿等。再不济……再不济定了亲也成啊!
哎哟喂!她终于要当上官家老太太了,威风!
然,俞沐仅淡淡回应:“不苦。”
淡定自若,再无后话,看得俞麻一阵失望。
俞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头向惜悦瞪过去,眼中警告味浓重。
可惜悦已今非昔比,再不是那个会回瞪的奶娃娃,面对阿奶的无端瞪视,她回以一抹甜笑。
笑靥甜滋滋,很是醉人。
惜悦不忘再挑挑眉头,哟嘿,尽管瞪,她不在意,你说气人不?
面对这般挑衅,俞麻恨得牙痒痒,却是不敢发作。
俞麻的小心思大家又岂会看不出?黎皖姝见状当即拉下脸。婆母这才安生几个年头,沐哥儿一回来便又现出原形。她可得看紧点,莫要让几个孩子的终身大事被婆母搅黄咯!
抬眸向七姐儿的方向看去,却见姐妹几人三不五时便抬眸偷偷向长兄看去,只看上一眼又立刻垂眸。明知长兄不会于此时回头,却仍忍不住惊慌,像极了无措的小鹿。
黎皖姝摇头失笑,颇有些无奈。倒是不难理解姐妹们的行为,往年最为疼宠她们,她们最为敬重的长兄突然以大将军的身份归来,许多年不见,心中自有雀跃和不安。
姐妹们心中惴惴,总有不真实感。也不知如今的阿兄是否还是当年的阿兄?是否还会像往年那般教导她们?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山上的俞逞终于领着父亲及孩子们急冲冲下山。
方才共有两波人去寻他,一伙说祈将军杀到家里去了,吓得他二话不说便要冲下山。方才踏出私塾便见另一伙人,他们身穿盔甲,毕恭毕敬向他请安,并道出沐哥儿身份。得知此事,他哪里还等得了,只想着快些下山。
俞禾上了岁数,又走的山路,脚程自是快不得,俞逞则因得知心心念念的长子归来,开心激动之余又忍不住紧张心慌,这使得他一阵阵腿软,好几次险些摔下,幸得小辈们的搀扶,真真狼狈至极,这一趟着实费了不少时间。
当得见俞沐,几个大男子即刻便红了眼眶,俞禾直接老泪纵横。
俞沐亲身上前搀扶,将俞禾迎上主位,而后恭敬的给两位迟来的长辈行晚辈礼。
待俞沐礼毕,老三俞脩迫不及待上前高喊一声:“大哥!”
激动得颤抖,连声音也拔高几分。如今俞脩已是大小伙子了,看起来却同几年前一样爽朗爱笑。他万万没想到长兄还活着,且还当上了大将军!
他的大哥,好生威风!
俞沐拍拍三弟的臂膀:“过些时候考教你。”
俞脩再不像小时候那般,听闻长兄说起考教便要想方设法躲起来。他双目放着光,神采奕奕自信满满的点头:“行,大哥尽管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