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酒，不醉不归！”
09
天色晚了，窗外是厚重积雪。姜宛躺在床上懒得动弹，凌然躺在她身边。
“约书亚。”
“嗯。”
“你在海参崴的时候，我是说，最后那段时间，在想什么呢。”
凌然迟疑了一会，然后笑。胸腔震动，被子掉下去，她换了个舒服位置，吻他腰间的刺青。
“我在想，这辈子我最好的时候，就是在死之前。”
“你是不是，当时真的去看我演戏了。”她伏在他身上，指腹摩挲他鼻梁，然后是锁骨，胸口，两个尖点。他把她手攥住，声音沉稳了一些。
“嗯。你看见我了？”
她点头。
“吓坏了吧。”
“我起初真以为你死了。但既然我在剧院观众席见过你，那海参崴那个就不是你。你说过，你会来看我演戏。”
“我媳妇真聪明。”
“别装蒜。我演得好不好？要听实话。”
凌然沉思，然后认真评价。
“床戏太露骨了，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又没有插……”
她还没说完，就被捂了嘴。凌然很用力地吻她，女人深陷在羽绒枕头的海洋里，窗外雪落无声，覆盖天地，充塞宇宙。
“那你后来回海参崴，特意给监控拍到，是为了让我知道么？”
“嗯。那个角度比较好看，我研究过。”
“你要不要脸了。”
“你喜欢就行，脸不脸的无所谓。”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我喜欢……会念诗的。”她就今天一定要赢一次。
凌然果然噎住，然后正经回答。
“我也会。我写给过你的，在海报背面。你看见了吗？”
姜宛眼睫垂下，点头。
看见了，八年前的诗。华裔少年用不熟练的中文，在海报背面，抄安德鲁·马维尔的诗，只有其中两句，长篇累牍，铺满纸面。
“我可以在灭绝世界的洪水来临之前
爱上你，你可以拒绝，或者接受，
就在末日审判的当天。
我那植物的爱情缓慢滋长，
超出了所有伟大帝国的辉煌版图。”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诗来自安德鲁·马维尔《致娇羞的情人》
这部给了我很多快乐，也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45章 【番外01·珍惜他】
【番外·珍惜他】
01
姜宛和凌然在漠北纠缠几天就回了京。各自有事，下飞机就忙得脚不沾地。
证还没重新领过，婚礼也还在筹备中。恒安街的豪宅已经被收走，原本就是当年扮演凌然的道具。如今他已经不是凌家行六的话事人，只是个普通娱乐圈打工仔外加某国际安保公司的股东。
好在她穷惯了，对钱不钱的也不甚在意。但他似乎有些在意，几次问她，新家想选在哪。
她思考一下，真诚问：迪士尼行吗，我想当公主很久了。
凌然：……
02
新家布置好的那天，恰好是《纸船渡江》线上首播仪式。折腾了一年多，这部剧终于克服阻碍上映了。好在主演们都话题度够高，还没开播就赚足期待。
姜宛和凌然约好，暂时还不公布二人的婚讯。她是事业上升期，而他已经有息影的意思，计划回归老本行做国际安保。
因此首播仪式上他也借故没出现，坐在演播室的工作人员席位上，看姜宛在台上和创作组谈笑风生。许煦也没来，近期他在筹划去百老汇进修，工作室已放出了消息。
台上，姜宛光彩照人。凌然在阴影里双手交叠，跷腿坐着，像很多年前在教堂里看她。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公主无名指上戴着婚戒，款式朴素，内侧有希伯来文谶语，当然，别人看不到。
主持人问了很多次，小姜老师，给我们讲讲您神秘的圈外人丈夫。我们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酒吧认识的。”
她这句话说出来，凌然原本慵懒的坐姿回正。
“那时候，我过得不好，对这个世界有很多恶意。后来我们再见面，就在一起了。每次，我觉得过不下去，想往下坠，他都能找到我，把我给拉回来。我就想，啊，这人是不是有圣母情结？他是不是不知道，其实社会很险恶？万一，我是个骗身又骗心的人渣呢？”
凌然托腮，觉得她握话筒的认真神情很可爱，忍不住嘴角上扬。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很多年以前就见过他。从前，我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累，孤独，也不开心。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开心。”
“那种开心，就像是，走了很长的路，然后有人在终点等你，说，我们回家吧。”
直播结束，开车回去的路上，凌然难得沉默。姜宛眨眼睛，看他：
“我今天是不是讲得特好，妆化得特漂亮，特给你长脸？”
“你今天讲得不错。而且……不用化妆也漂亮。”他开车还要抽空，握她的手。“听到有导播问你要微信，那小子长得像你喜欢的类型，别加他。”
姜宛眯眼，给他看聊天界面：“迟了，已经聊上了。人家问我明天有没有空吃饭，谈项目。”
“你明天没空。”
“我明天怎么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