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府。
静心堂。
“她还真的胆大包天了！什么事都往外说！”
大夫人听完鹿如萱的讲述，当即沉下了脸色。
鹿如萱坐在一旁，问道：“母亲，同为庶女，鹿如芝这是妒忌鹿清越能考上惊鸿书院吧？”
“果真是小家子气的玩意！”大夫人抚平衣袖的褶皱，冷哼一声：“有个姐妹能在惊鸿书院进学，她自个不也有面子？日后凭着这点，兴许能找个好婆家。”
“以为自己不在惊鸿书院，就算将自家姐妹的名声搞臭了，也不会波及到她……呵呵！愚蠢！”
大夫人连骂了好几句，还是觉得不够，当即让蒋嬷嬷去留香院将人叫来。
蒋嬷嬷走后，大夫人看向鹿如萱，不放心地问：“鹿清越那丫头在惊鸿书院可还安分？”
鹿如萱吃着小碟子里的瓜果，撇了撇嘴：“也就这事，闹了点小风波，不过书院内倒也没有传开什么流言蜚语。”
“听说，当时鹿清越把方梓柔她们怼得无话可说。”
大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应该没有影响到你。”
大夫人之所以这般恼怒，自然不是想着鹿清越受了委屈，而是担心自家的萱儿受到牵连。
等了一会儿，蒋嬷嬷带着鹿如芝来了。
鹿如芝向大夫人行礼：“大夫人安。”
“砰！”大夫人一掌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个动静太过突然，直接把鹿如芝吓到了，嘴皮子还颤了两颤。
大夫人瞧着鹿如芝这柔柔弱弱，但凡是男人都觉得我见犹怜的模样，心底积压的火气就爆发了出来。
“你这些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鹿如芝立马跪下地，神色惶恐：“回大夫人，女儿没有。”
“女儿这些天都在调理身子，哪里能得空去见什么人。”
大夫人冷哼：“是么？”
“内城梨花街方府方家三小姐方梓柔，是你的手帕交吧？”
鹿如芝手头的帕子又被她攥紧了几分：“……是。”
大夫人开门见山道：“昨日惊鸿书院开学，她去找六丫头的麻烦了。”
鹿如芝神色越发的慌张：“大夫人明察！女儿真的没有跟方三小姐说过什么话，更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诋毁六妹妹的。”
瞧着鹿如芝这般沉不住气，大夫人心里冷哼。
“是或不是，可不是你张嘴就能说来的。”
大夫人没有再给鹿如芝辩驳的机会：“雅音书院那边，我会命人给你请几天假，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待在府里学规矩！”
“什么时候把规矩学好了，知道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考虑让你进学吧！”
鹿如芝脸色微变：“大夫人……”
虽然她看不上雅音书院，可也是没得选了。
要是刚开学就请假……
书院的夫子会怎么想？书院的人际关系要如何处理？她的书院课业也会落下旁人一大截。
大夫人冷着脸：“怎么？有意见？”
“没……女儿全凭大夫人安排。”鹿如芝心头滴血，可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咬牙接受。
“回去，我不想看见你。”
大夫人嫌弃地摆了摆手。
鹿如芝心中暗恨：“是。”
一旁的鹿如萱看完这出戏，站起身：“母亲，我去温习功课了。”
“去吧去吧。”大夫人的声音一下子变柔了几分，目送鹿如萱的离去。
蒋嬷嬷从外头进来，在大夫人耳边低声道：“方才五姑娘出去时，脸色差得很。”
“哼！都是她自作孽的。”
大夫人出了一口恶气，便没把这小丫头放在眼里，转移话题：
“清越这小丫头，这十几年来都不声不响的，哪怕是受了什么委屈和冷落，都默默承受。”
“可这才刚进书院，就敢当众跟人争论，关键还争赢了？”
大夫人将鹿清越近日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她不怕鹿如芝那个耍小聪明的，因为再来五个鹿如芝，都不够她的萱儿戏弄。
可鹿清越……
蒋嬷嬷解释道：“何姨娘生前多有疼爱六姑娘，她又是六姑娘的生母。”
“辱及生母，这搁谁的身上都无法忍下这口气的。”
闻言，大夫人面上没有说什么，但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
“老奴倒是觉得，若是六姑娘眼睁睁瞧着旁人侮辱生母，无动于衷，反倒是……更为可怕。”
大夫人微微颔首：“你说得也是。”
被鹿如芝这么一闹，大夫人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
“罢了，只要别牵连到萱儿，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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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书院。
暖阳阁。
鹿清越正在小厨房里研究着午膳要做什么菜，沈傲雪从外头走进来。
“我托人打听了，你家的那位五姐姐听说病倒了，需要在家静养半个月。”
鹿清越一听，面色平静地开口：“是吗，那就希望五姐姐能够早日康复了。”
闻言，沈傲雪微微挑眉：“是你的那个五姐姐撺掇方梓柔找你麻烦的吧？”
“不重要。”鹿清越扭过头，对沈傲雪淡淡一笑。
见鹿清越没放在心上，沈傲雪也不再纠结：“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