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对峙焦灼，还有即将开启的太谷幻境带来的无形压力。
擦去唇边的血渍，祝昭盯着山角的一处方位，仿佛在思考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就是你最终的位置吧。”
任千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可以试试看。”
祝昭只不过在诈他，殷九环视了一圈，然后锁定了最为可疑的地方。
“那就试试。”祝昭也不废话，也算是变相地提供给殷九机会，就要往山角去，任千机果然要去阻拦。
流光熠熠刹那形成光圈。
听得一声巨响，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点点碎金。
祝昭直直地注视一切，眼眸充满畅快之色。
多年的处心积虑在这一刻化为现实。
她心里怎能不激动。
而正处于刚刚中心地带的殷九被余波冲击到了很远的位置。
苏苏着急地想要跑过去：“师姐，你怎么样了？”
刚有点力气的祝澜之使劲拽住她的衣角，咬牙出声提醒：“先别过去……”
只见那个位置蓦地出现一股风暴，星点的魔气团绕周围。
解决了最大的隐患后，祝昭自然是想连带着将他们都处理干净。
太谷山的幻境即将开启，再复刻一次当初的场景也不是不行。祝昭勾起唇角。
遗憾的是，殷九并不在风暴中心。
她早在祝昭准备出手前，就迅速转移了。
即便如此殷九不可避免还是被刮到了肩膀，她眉头微蹙。
“太心急了吧，不再等等？”
殷九好似没事人一样。
“换做你，你会等吗。”祝昭也不再多说，目光如炬，她恨不得快点结束这一切，袖间的魔气弥漫开来。
她方才也没出全力，殷九垂眸。也许是任千机的死让祝昭都不带思考了，都不会去想刚刚为何那么容易得手。
但这不是殷九现在考虑的。
既然祝昭现在就想解决，那就如她所愿好了。
在一连躲过祝昭不断地攻击后，殷九欺身逼近，手掌一翻，一枚亮闪的物品在指缝：“你猜，这是什么。”
噬魂钉？！
不得不说，祝澜之唯一的用处就是这个了。
也就是在之前，殷九特意偷偷叮嘱苏苏，让她去把魂钉从祝澜之手里要过来。
祝昭要杀他们是一定的，并且是越快越好。
所以，在刚刚殷九一直防备着。
祝昭惊缩的瞳孔里倒映着愈发接近的魂钉。
直至彻底淹没。
喉间流出汩汩的鲜血，她或许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白光逐渐发亮。
是时候了，殷九示意苏苏他们赶紧走。幻境要马上开启了。
“总归是天道好轮回。”她转头对祝昭说道，剑刃抵在祝昭的额头，把人往幻境中心逼：“一报还一报。”
“既然我是在这里死的，那么就该换你死一死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袭来。
浓烟过后的山地再次一片荒芜。
————
“你们打算如何？”
听到殷九的问话，苏苏深吸口气：“我和师尊讲过了，我还是想要留在沧琅，他也同意。”
苏苏既然决心留在这里，除了沧琅，也无处可去。
至于祝澜之，几近废人，自然只能选择回到魔界。
曾在书里描绘的俩人到如此境地，只能说命运的无常。看着他们之间略有僵硬的氛围，殷九不再说什么。
虽然好似一切都解决了，殷九却不觉得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任千机那一幕，她还是有疑虑在心中。
不过想要调查，就得先飞升。
目前看来，压制住两界人飞升的因素已经去除，之后便不会有太大影响。
殷九去了方山，把所有的事情又告诉了洛京容一遍。
谁料京容点点头：“我感觉到了。就是在前一刻，似乎有屏障消失。”
殷九说道：“嗯，但是我不太放心，还是亲自想上去看看。”
“好。”
对于挚友的决定，京容很快赞同：“不过刚身为掌门，我是无法立即和你一起，等事务都安排妥当，我再去找你。”
离开方山后，犹豫了片刻的殷九还是去了魔界。
无明殿依旧很熟悉，可门口的禁制却是她很陌生的。
想了想，她还是用了传音法器，留给了路重箫一些话语。
她走后，空无一人的殿内零零散散飘下点点花瓣。
明明是粉色，却在落地的眨眼刻就化成雪花融于空气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殷九无非就是找一众说话了，安慰依依不舍的呼燃星，和沉莘最后畅饮。
最后，也就是沧琅。
柳蕊正和柏嘉讨论该教新弟子的剑招，俨然一副师姐的模样。她冷不丁觉得有人，可抬头望去，又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柏嘉疑惑地问道。
柳蕊摇了摇头，可能是错觉吧。话说，苏苏都回来了，怎么不见师姐呢？
对于殷九，沧琅的确算是难以磨灭的记忆点了。
从开始到最后，兜兜转转。
终是回到了原点。
“准备好了吗？”言濯走过来牵住她。
殷九点点头，带着几分调侃：“掌门怎么说，他最看重的师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