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杀他的利器
“对了, 你们要是想下山的话，带我出去呗。”火火边吃鸡腿边说道。站在背后的汐儿朝着启辰指了指火火，一脸坏笑的悄悄跑到师姐房间, 启辰道：“我们是去找师姐, 你下山为了何事？这里灵力充沛, 我们不在你去问申屠师妹要吃的便是。”
火火两只前脚按着大鸡腿，一点一点撕着肉, 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细嚼慢咽吃得倒是很文雅。“我也去看看，倒是挺想那姑娘的。顺便见识一下她身边的那个同类，毕竟我是妖比起你们更懂妖。”
“看不出你挺喜欢师姐的。”
“陈晏可是天选之人，跟这种人混，总有好处。”
启辰摇头笑道：“师姐是不是天选之人我不知道, 不过她确实是个善良有趣的人, 我混迹市井多年, 她确实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一个人很难同时拥有优柔寡断性格与当机立断的决心。我们下山除妖对于每一个妖的处置, 不管是杀是放，师姐都会斟酌很久。她定下来的事情很少有人能说服她。她又很勤奋上进但有时候又像稚子一般顽皮。”
狐狸道：“让我想想这样的人喜欢什么的人呢？”
“我想应该是那种明明跟她势均力敌甚至更强却又能激发师姐她保护欲的人。”
此时汐儿拿着一根带着项圈的墨色绳子来到狐狸身后, 那上面注入了不少灵力, 项圈内侧则是刻满了符咒。这个符咒专克狐妖火火的土遁术。
汐儿眼疾手快立马将项圈套在火火脖子身上。刚粘上他的脖子, 项圈就自动缩紧牢牢圈住他的脖子上。
“你们…！”他立马跳到屋檐上, 但是预知的疼痛并没有来。只是脖子的项圈让他极其不舒服, 心理上的不舒服, “我又不是你们养得狗, 快拿掉！！”
汐儿笑道：“对不住了, 你想出去的话师姐说了带上这个就可以了。这个只是为了防止你逃跑，不会痛的。”
“陈晏心机果然深得很。”他叫道
“不是, 是我师姐考虑事情很周全。”启辰回答道，他也在努力憋笑了。
火火不想让他们牵着走！实在是太羞耻了。汐儿为了维护这个他可怜的自尊心，于是在御剑飞行的路上，启辰御剑，汐儿只能抱着这个身形跟七八岁小孩一样大的狐狸站在师哥身后。
一天下来她的胳膊和肩膀都要麻木了。不过狐狸毛确实很保暖，她心中暗自感慨，怪不得师姐一到冬天就爱抱这个胖得跟“肥猪”一样的狐狸。
他们是正月初六赶到长安，如果在晚一天他们就要遇不上师姐了。
陈晏拎着剑绕着银杏树下走了一圈又一圈，司愔呆在树上看着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出来这么多天，复仇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他只是呆在陈晏就感到心安满足，她给予他那份独特的安全感就好像让他回到小时候的云泽一样。
明明幻境出来后，陈晏对他是如临大敌的防备，但对司愔来说他倒是那个走不出幻境的人。
司愔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同于其他魇魅，他不喜欢颠沛流离的生活，他想一棵古树一间小屋再加上她，再被关上一千年也无妨。
魇魅是一种不自由宁可死的生物，希翌当初被囚禁一日就能大怒继而灭亡羽人一族。如果换成其他魇魅不要说被关一千年。如果一个月内突破不了封印，他们就会悲愤的结束自己生命。
他们追求刺激与热烈的感情，追逐烈日焰火繁星与鲜花。唯独他喜欢淡如水生活，喜欢寂寥的秋叶，喜欢冰冷的霜雪，喜欢皎白的月光。
司愔的与众不同是有原因的，他是一只发育不完全的魇魅。云泽上古大泽，人间灵力最充沛的地方，女魃所在的赤水能孕育一个魇魅，但是云泽孕育了四个，作为最小的司愔，他出生的那一刻，灵魂并没有很好的融合，没办法两个灵魂差距实在太大了，相互排斥，于是裂了两个。
但是哪怕云泽也没有灵力再造一个魇魅躯体给那个分裂出来的灵魂，如果可以的话，司愔原本可能是个双胞胎。一个极其排斥完全不相似的双胞胎。
简单来说就是怀他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好端端的人格突然分裂了，本来想在造一个躯体放另一个人格，但是灵力不够用了，你们就勉强共用一个身体吧。
司愔以为自己的心魔是被关千年走火入魔自己闲着无聊创造出来的。其实不是，心魔本身就是存在的。他们是一体。
司愔一直不知道他存在的真正原因，但是心魔他知道。没办法谁叫司愔灵魂力强大可以控制躯体，心魔的能力太弱小了，只能乖乖呆在他的心脏里里感知一切。
心魔听着司愔心脏的跳动，他甚至比司愔自己都更加他的情感变化。
心魔是一只有着标准魇魅灵魂的东西，当他感知自己不在被哥哥需要后，他开始陷入无休止的自怜自艾中。心魔爱他的哥哥，千百年来只有他们陪伴，但是哥哥不爱他。
心魔比司愔更聪明，他能看到陈晏眼里隐藏的秘密。
前天晚上，他偷偷遛到外面，钻进了她的梦里。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离奇诡异的梦，在一个山林里，地上开满了红色蔷薇，林间起着一层薄雾，阳光穿过这片密林，橙明色的光柱柔和温暖。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水潭，不知深浅因为它平静如镜完全倒映着树影，有一个人踏在水面上缓缓朝她走来。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波纹，再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