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林奈,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就像他们的信息,他是如此深邃,而她是如此赤果。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林奈侧向他问,琥珀色的眼睛流转月华,明亮又空蒙,很美。
“三年前。”他从善如流。
林奈点点头。
拉尔夫:“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奈:“知无不言?”
拉尔夫低笑不答。
林奈心中浅浅的恐慌,忽然就勾着她的泪腺。
这是第一次,她迫切地,真实地想问他,他为什么喜欢她。
但她没有问,也没有哭,一切与利益相关的东西,她都无法哭泣。
或许吧,或许就是这样的。
她再次望向窗外。
“今晚的晚宴是法餐,如果不喜欢我已经让海伦(管家)准备了夜宵。”
听他还关心着她的三餐,林奈莫名笑了。
“还好,法餐可以接受。”
“谢谢。”
“嗯......不用说谢谢。”
“拉尔夫、”林奈顿了顿又道。
“嗯?”
“回家我有话问你。”
拉尔夫发现她心情好转,笑道:“我以为你喜欢猜。”
“是你先让我不要猜。”
拉尔夫觉得此刻她又像一朵玫瑰。
他顺毛,想在亲她的脸颊,却被她用手挡住。
他便把她抱进怀中,林奈微微失神,又失笑,没有抵挡。
“听说劳恩醒了。”林奈道。
拉尔夫听她提到他,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耐。
劳恩不像奥利维亚,他是正在玩游戏的人。
拉尔夫知道他清醒后,只想把他再揍昏迷。
因为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操到林奈’,极其粗俗。
“北非的事由我接手。”他语气淡淡却不容拒绝。
林奈皱眉。
她还没有听到劳恩醒来的话。所以对于拉尔夫的‘命令’,不是很喜欢。
其次北非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再说吧。”她不置可否。
拉尔夫敛眸,看着怀里的林奈,宴会地点就要到达,他暗中叹气,但不想在此刻和林奈闹不愉快,所以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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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进了一个庄园,铁栅栏打开,他们穿过一个喷泉花园和迷宫一样的灌木林,来到一个由白色大理石搭建的哥特式城堡。
城堡直刺苍穹的尖顶,冰冷的石面,如黑森林里的肃穆的圣殿骑士,反射月的冷光。
高、直、尖、白、冷、硬,是不可动摇的权威,让人望而却步。
拉尔夫与林奈一同下车。
林奈的高跟踩在大理石板上,发出轻响。
拉尔夫拉过她的手腕,林奈优雅走进,黑色长尾群贴在身上,一排银色的钻石由掐腰处往下,勾勒出曼妙闪烁的曲线。
但进入建筑内,又是另一种风格。满眼都是富丽堂皇的金色,所有宾客都穿着黑色的礼服,林奈在拉尔夫旁咬耳朵:“这就像库布里克的《大开眼界》。”
拉尔夫微勾唇角:“都是演的。”
林奈轻撩眼眸:“哦,那导演为什么死的?”
“心脏病。”
“不是和Mandy死于吸/毒过量一样吗?”
“Mandy?”
“电影中的选美皇后,受到惩戒的人。”
“奈。”拉尔夫压低声音,“这没什么好好奇的。这场宴会不会有这些,我们只谈生意。”
林奈头微微低下,脚步的频率优雅地跟着拉尔夫,不快不慢。
“你需要转换心态。”他抚着她白巧的耳廓,淡淡提醒。
林奈稍稍怔愣,又勾出温雅明媚的笑容,远远望去像是拉尔夫在她耳边说着情话把她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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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中厅,繁复吊坠的水晶灯,高高的由圣子拥抱拱起的烛台,彩色玻璃投下的色彩斑斓的光线,洒在轻巧玲珑的雕刻上。断臂凄哀的女神,单手抚着自己的伤痕。
“她是谁?”林奈轻声问。
“圣母玛利亚。”一个和蔼的绅士走来,他的手中有一个乌木镶金的拐杖,胡子是很有标志性的八字小胡子。
林奈一眼就认出他:“努米亚议员。”
努米亚点点头,笑着介绍:“这个圣母雕像的灵感来源拉斐尔的《圣母玛利亚》,至于为什么断臂可能就要问问雕塑家了。”
林奈点头。
努米亚揶揄地看着他俩:“这么喜欢?才在一起就带来这里。”
拉尔夫:“谈了一年。”
“也对,瞧我这记性。”努米亚笑,“还是瞒着好,这才官宣,就惹是非。”
拉尔夫没说话。
林奈便也跟着不接话。
努米亚看着闷葫芦一样的拉尔夫也没脾气:“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拉尔夫:“没关系,在这说。”
林奈搂着拉尔夫的手臂微微僵硬,但不管努米亚愿不愿意,在这里,至少在最初她要听拉尔夫的话。
毕竟拉尔夫是场上唯一会无条件保护她的人。
努米亚诧异,又耸耸肩:“反正也是你小子的事。联邦法案有变数,建议从州法开始,今天赫里斯也会来,到时候你们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