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和太监们一个个都不敢吭声,紧张的手心冒汗。
那门外跪着的,真的是厉王正妃吗?
殿外。
朝阳跪在地上,冰针扎入膝盖周围的骨肉。
这法子是西域传进来的,用寒冰做成冰针,刺入骨缝还能留下寒意,让受罚者痛不欲生却看不出多少痕迹。
太后这是故意的,这是给她警告。
深吸了口气,朝阳颤抖的厉害。真是为难这宫中的宫人了,这春末夏初居然还能寻来冰针。
好在朝阳多年前就受过这苦,见怪不怪了……
她能忍。
这些疼痛对于她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萧君泽不只一次说她下贱,看来,她这幅备受折磨连疼痛都格外能扛的身子,确实是非常下贱了呢。
眼前有些发黑,朝阳有些撑不住了。
昨夜被松针折磨并没有休息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朝儿,你看到最远的北方了吗?那里有辽阔的草原,有高大的雪山,有最美的风景。”
“朝儿,等我们长大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朝儿,你相信我吗?我回带你走的。”
“朝儿……”
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朝阳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耳畔仿佛出现了幻听。
那个说长大后一定会带她离开的少年,只留给了她无尽的幻想,却消失不见。
胤承,他在哪?
他到底在哪……
说好了会带她走,不会再让她承受任何的痛苦,阴谋,为什么……食言了。
“胤承……”
内殿。
“太后,王妃撑不住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皇帝信任,那便罢了。”
“太后,我们的人没能拦住王爷,王妃被他抱走了。”
太后起身,身形有些不稳。
她的泽儿什么时候对除了慕容灵以外的女人如此上心了?
这个叫朝阳的女人,当真不简单啊。
“太后!”见太后情况不好,太监惊慌的喊着。“太医!”
“哀家……怕是撑不住了。”只要萧君泽能好好的,身边的人值得可信,那便够了。
“太后长命百岁……”老太监吓得跪在地上。
“她跪了多久?”太后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回太后,一个时辰。”
太后轻笑了一下。“是个能忍的,那慕容灵……连半炷香的时辰都不肯忍,倒是好手段……让君泽差点与哀家反目。”
“王妃看起来要比那慕容灵……对王爷真心。”
“真心?”太后视线游离的看着窗外。“生在皇家,有几人真心……只盼着这孩子,将来别后悔。”
自古无情帝王家。
可谁人又知……最长情,最滥情,最多情的,也是帝王家。
……
回王府的马车上。
“胤承。”朝阳在昏迷中喊着少年的名字,期盼着有一日,那少年能兑现承诺,带她与娘亲离开奉天。
这一次,萧君泽听清了朝阳口中的名字。
胤承!
该死的,她怎么敢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次次昏迷都要喊着这人!
第44章 那就一起疯下去吧
回到王府。
萧君泽忍着低气压将朝阳抱进了内殿。
如今王府有裕亲王那边的奸细,他面上就要对朝阳宠溺一些。
“王爷,木大人来了。”
萧君泽将朝阳扔在床上,很嫌弃的转身离开。
他正要找木怀臣呢,他最近倒是来的勤快了。
“王妃身体怎样?”木怀臣听闻太后召见朝阳了,有些担心。
“这个女人怕是不能赏赐给你了。”萧君泽莫名心情不错,一脸高深莫测。
木怀臣看了萧君泽一眼,这喜悦都快挂在脸上了,他对朝阳真的没有好感?
“为何?”木怀臣顺着萧君泽的话语问了一句。
“因为,她有可能是你妹妹。”萧君泽没有藏着掖着,小声再次开口。“她的母亲是西域第一高手白狸,你叔叔木景炎有可能是她的父亲。”
木怀臣的身体僵了一下,其实从猜到朝阳母亲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怀疑过。
曾经,他的叔父木景炎,奉天的第一武将,死在一个女人手里,成了整个奉天的笑话。
“她的身体现在如何?”木怀臣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略带担忧的问了一句。
既然是叔父的遗孤,那就是他木怀臣的妹妹,总要护着些。
“太弱了,昏过去了,我已经让大夫去看了。”萧君泽不怎么上心。
“王爷……朝阳她并无其他心思,只求王爷达成所愿,放她离开。”木怀臣替朝阳求情。“如若有机会,让臣带她去叔父墓地,祭拜吧。”
木景炎,是个很悲情的人。
他一生忠君爱国,为了隆帝鞠躬尽瘁。他十六岁大破蛮族,夺回被大虞奴役的十三座城池,打的大虞节节败退。
十九岁他直入敌方营帐,生擒了大虞皇帝。
大虞不得已将皇子做质子送入奉天……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边关,让大虞和蛮族都闻风丧胆的存在,却死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还是心甘情愿。
没有人知道木景炎当年和白狸之间的恩怨,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