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乘着农人不在的时候, 偷偷的,品尝着麦秆顶端美味多汁的青麦芽儿。
而那些胆小又爱偷懒的鹌鹑们,则趁着夜色,悄悄的,躲在麦田深处的地方做窝。
整个营地里,此刻灯火通明。
随行亲贵们的营帐里。
不时的响起喝酒行令的声音,彼此政见不合争执的声音。
随行的家眷们,在马车里坐了一天,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聚在帐篷里,悠闲地打着叶子牌。
那年轻点儿的,凑在一起聊天说话儿。
讨论着哪家铺子的胭脂好用,哪家铺子的绸缎轻薄颜色染的好,哪家戏班子的堂会唱的好。
年纪略大一些的,则交流着生儿育女的经验,谈论着彼此儿女的姻缘,谈论着平日里用的养生方子。
不时地。
还有巡逻的士兵,巡夜盘查出入口令的声音。
有亲贵大臣的长随仆役,结伴去打水领取膳食的闲话儿。
也有那相熟的宫人,彼此亲热的打千儿问候的声音。
熙熙攘攘,极富生趣。
只不过。
这一切都与摇光无关。
此刻,那雪白的帐篷里。
如同另一方私密而缠绵的天地。
根本容不下其他。
一吻结束。
男人的唇缓缓地移开。
在细碎的,皎洁的。
月光的照射下。
在彼此唇齿间。
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若隐若现。
康熙的右手支撑着,缓缓地抬起身。
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摇光。
带着一丝莫名的晦暗。
粗重的喘息着。
修长的手指。
一颗颗的。
解开行服领间的盘扣。
这不自知的撩人的模样。
让她忍不住咬了咬唇。
眸中闪过一丝潋滟的水色。
语气中带着软软的鼻音:
“玄烨,我好难受。”
摇光难耐的模样。
让男人的理智瞬间崩塌。
俯身压了上来。
“主子,御前统领图尔深求见。”
李德全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双层帐的外帐传来。
打破了室内的旖旎缠绵。
“什么事?”
康熙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不悦的道。
毕竟,即使是圣人,在这种时候被打扰也很难会有好脾气。
作为伺候康熙多年的贴身太监,虽然隔着两层帐子,李德全依旧瞬间听出了康熙的不悦。
若不是图尔深匆匆来报,而且事关重大。
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随意打扰自家主子。
“图尔深大人说,值夜的侍卫发现有可疑之人试图混进入御帐区域,盘查之后发生激斗,此刻刺客已经被缉拿了,特来禀报皇上发落。”
“唔,知道了。”
……
摇光跟在康熙身后,缓缓的走出双层羊毛帐。
不远处,一直等待着的图尔深快步走上前。
他个子很高,皮肤黝黑,身材极为雄壮,如同一尊铁塔。
穿着一身正黄旗制式的明光铠甲,盔顶系着一簇红缨,腰间配着横刀。
单膝跪地,恭敬的抱拳行礼道:
“末将图尔深参见皇上,参见宸嫔娘娘!”
康熙负手而立,语气淡淡的询问道:
“起来说话。刺客是什么情况,留活口了吗?”
“回禀万岁,有活口。一共是七名刺客混入,五男两女潜入大营,试图去御帐行刺圣驾。被巡逻士兵及时发现,一番激战之后,当场斩杀其中六人,活捉一人。”
“很好,活口审问过了吗,什么来历?”
“审问过了,只是卑职无能,未能让对方开口。”
“唔。”
康熙轻抚右手的扳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他并没有责怪图尔深。
虽然还未见人,但是对于刺客的来历,他的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多半是藏身在民间的反清复明之辈,亦或者,也有可能是三藩方面派来的。
不过,三藩到底是朝廷治下,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刺杀这样的事儿,是朝廷大忌。
一旦查实,会引起所有朝官的反感。
反而失去人心,得不偿失。
况且,即使自己遇刺,也并不会动摇国本,毕竟大清太子已立。
吴三桂不会那么傻。
倒是那些前明遗老遗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通过这两年江南各地织造局和知府衙门的密报,康熙自然知道在南方潜藏着不少野心勃勃,试图挑起满汉矛盾,从而反清复明之辈。
甚至其中一些极端之人,还组建了红花会、白莲教之流的反清组织。
一直期望通过刺杀自己,来动摇大清的江山。
这些组织中,人员的身份都复杂隐蔽,很多都是从小培养。常年混迹在市井之中,平时就是一副普通的百姓的模样。
有可能是沿街店铺里跑堂的殷勤小二,是街边用牛车载客的憨实汉子,是画舫里的弹琴唱曲儿的头牌。
很难完全摸清其中的底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