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瑜给彼此找了台阶下。
阮凝香能感觉到自己发烧了,身体冷得发抖,头也越发晕沉。
硬拖着难受的身体,把这紧要的事解决完,便实在撑不住了,腿软手软地爬上了床。
抱着暖炉,阮凝香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连个脑袋都没露,用呼出的热气,暖和着冰冷的被窝。
言子瑜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肉粽子,“喂,起来。”
“先让我休息会儿。”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忙了两天一宿的言子瑜也同样很累,揉了揉眉心,“你这个样子我睡哪?”
外面雪虽停了,可依旧阴冷,就这连燃着碳火的屋子也没有多暖和。
阮凝香不想出这个刚刚捂出一丝暖和气的被窝。
只探出一截脑袋,身体诚实地不想动,嘴上却没骨气地说道:“那你睡在这里,我去开另一间房。”
言子瑜轻瞥了她一眼,“上百名山匪在这云溪城里落脚,哪还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
阮凝香蜷着被子,抬着乌黑的眸子,嘟囔道:“那怎么办?要不你还睡里面?”
言子瑜褪去一身沾染风血的外袍,冷眼睨着依旧裹成粽子,占了大半床铺的阮凝香,“你就让我这样睡一晚?”
阮凝香不情愿地松开被子,将一半送到了他那边。
言子瑜猛地一拽,另一边的被角却被阮凝香死死地抓着不放。
她都没埋怨这人把她打晕,丢进那个又黑又冷的暗室,差点冻死在那里。
这会儿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不想再挨冻。
第62章 贴贴再贴贴
言子瑜也只是抻着被角盖在自己身上。
被子并不大,盖着两人,身体难免会碰在一起。
阮凝香能感觉到,言子瑜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
都说,小伙子睡冷炕,全凭火力壮,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她捏着被子,侧过身,面对言子瑜,这样可以更大面积地摄取热源。
又乏又累,倦意来袭,阮凝香慢慢地合上虚弱的眼皮。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阮凝香不知不觉地抱着热源,贴贴,再贴贴。
冷掉的身体,慢慢地暖和起来。
言子瑜刚睡着,就觉得有什么软软糯糯的东西缠上他,猛地睁开眼睛,去推开她,碰到她的身体,发觉她身上滚烫。
发烧了。
才被冻了一个晚上,就发烧了,还真是矫情。
抬着的手,将身上的被子,又往上盖了盖。
最好争点气,别严重了,耽误了他赶路的时间,非把你……
言子瑜被不断往他臂弯里缩的女人,煎熬了一个晚上。
天微亮,言子瑜捏着阮凝香的鼻子把人弄醒,声音透着压抑的暗哑,“夫人睡得可好!”
阮凝香颤巍巍地睁开双眼,四目相对,阮凝香愣怔了一瞬,忙得坐了起来。
被子滑落腰间。
没有空调的房间真的好冷,阮凝香打了个哆嗦又缓缓缩了回去。
只要脸皮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眯着眸子,张了张嘴,初醒的嗓音带着沙哑,说道:“我以为抱着的是个暖炉。”
言子瑜慢慢抬起一侧的膝盖,声音比她的还哑,“有比你还大的暖炉?”
“别气么,要不我给你抱回来?”阮凝香没发现他眸色的异常。
“便宜还没占够?”言子瑜扯过被子,“起床了,一会儿回云渡山。”
“外面好冷,先让我缓一缓。”阮凝香抓着被子不放,“要不,你着急你先起?”
“滚!”
话音刚落,就被言子瑜无情地扔出了被子,又被赶出了这间屋里。
过了好久,言子瑜才从房间出来。
吃过早饭,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又匆忙赶了回了云渡山。
秀儿还不知道发生的事,更不知道言子瑜此刻已经不再是姑爷。
一进院子,秀儿一副怒冲冲又委屈的样子,指着言子瑜,道:“小姐,姑爷他迷晕我!”
不是吧,迷晕?
对秀儿都能用迷药,轮到她就直接无情地把她打晕?
到底夫妻一场,还真是半点都不留情。
阮凝香发觉自己的地位还是那么的卑微。
她拉过秀儿,解释了一遍。
秀儿瞪着溜圆的眼睛,“小姐,你没开玩笑吧,他是九皇子,哪有皇帝的儿子,亲自剿匪的,还只身一人,小姐,你是不是被他忽悠了。”
阮凝香推着秀儿往里走,“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一番折腾,阮凝香还是没能挺过去,病了。
嗓子疼,咳嗽的胸肺也疼,发着高烧,被言子瑜逼着喝着汤药。
喝完汤药,又被言子瑜催促着,整理着诏安要用的资料。
屋里生了好几盆的炭火,倒还算暖和,阮凝香坐在桌案前,苦思冥想。
在纸上刚落下几个字,便被一旁的言子瑜怒冲冲地敲着桌面。
“这个字也错了。”言子瑜陪着她半天,仅有的一点耐性也被磨没了,“夫人不是说自己多少也沾染了令尊大人的文墨么,令尊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阮凝香想说,这不是错别字,而是现代人所用的简笔字,繁笔字她不会而已。
阮凝香不爽,用另一句话暗搓搓怼他,“九皇子忘了,如今你我已经不是夫妻,还请九皇子改一改‘夫人’这个称呼,我也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