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风寒可不容易病,很多人病着病着就一命呜呼了。
这张曾经意气风发过的脸,如今彻底被病气侵蚀,那双清澈而璀璨的温柔眼睛,此刻布满血丝跟疲倦。
天气不友情,哮喘又发作了。
萧云齐的咳嗽声,让沈宁清醒过来,连忙向来行礼,“皇叔。”
疲倦的病颜露出笑容,一如以往的温柔,只是他的称呼变了,“晋王妃。”
沈宁怔了下,记忆瞬间闪回初见他时,那一句“宁妹妹”。
萧惟璟过来,宽厚的大掌用力揽住沈宁的腰,声音沉静道:“平南皇叔。”
“晋王。”萧云齐颔首,“近来可好?”
“谢皇叔关心,侄儿极好。”
“好便好。”萧云齐微微莞尔,“我身体不适来得晚,先进去祭拜贺王了。”
语毕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身踏进贺王府。
萧惟璟重重揽着沈宁,“上车!”
狗男人脾气上头,直接将沈宁拽上去的。
沈宁要是还没觉察出来才有鬼了,不想吵架的她一把将他推开,别开脸不说话。
见她这样,萧惟璟更加来气,“看到他病得要死,你很心疼?”
沈宁,“……”
知道自己才是她的真爱,但萧惟璟就是控制不住,“病得要死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关死别人?”
沈宁无语,“我怎么就关心他了?”
“没关心?”萧惟璟瞪她,“你见到他浑身不自在,神魂出窍在想什么?你就喜欢病弱对吧,要不我卸条胳膊砍条腿,让你也心疼一下?”
沈宁一脚过去,“那你现在就砍,我刚好可以烤着吃,不砍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萧惟璟将她拽过来箍在怀里,“他哪里好了,脸没我长得好看,还是个病痨鬼,行周公之礼估计都能累死,你图什么呢?”
真的,不想跟狗男人吵架,省得等会打起来。
对她哪哪都好,会哄会卖嘴皮子会送礼物,更擅长角色扮演,她提的要求几乎都满足了,身为王爷做到这一步实属难能可贵。
唯独因为皇叔,他每次都会失控,两人不知吵过多少次。
说句实话,哪怕就是一年多没见的朋友,变化如此之大,她略微吃惊怎么了?
更何况,在她曾经最狼狈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是皇叔出手相助。
她能感觉到,皇叔确实变了,似乎很陌生。
但谁不变呢?她同样在不断变化,现在都以萧惟璟的利益为利益了。
沈宁不相信,以贺王的智商能将刺杀萧业弘嫁祸萧惟璟,以及豢养死士,私藏武器等死做得滴水不漏。
背后有双无形的手,在控制着这一切。
控制着他们,最终又毁了他们,萧君郡同样如此。
除了皇叔,她猜不到谁还有份智谋。
但一切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证据。
说实在,挺害怕跟他见面的,平时都是远远绕开悬壶堂走。
结果,狗男人还是不相信她,醋得莫名其妙。
她现在的脾气,也就是被三只磨得越来越好了,非挠得他满脸花不可!
龇牙咧嘴的疯狗。
算了,不生气,还是冷战吧。
于是,乖乖闭嘴不说话。
谁知她越是不说话,萧惟璟越觉得她心虚。
怎么办?要不打一顿。
心里窝火,又有舍不得下手。
其实他知道沈宁是爱自己,可想到她为萧云齐做过的一切,心里就堵得慌。
她知道萧云齐在背后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知道也不会相信的。
在她眼里,萧云齐怕是放屁都是香的。
知道她对他没男女之情,但就是刺眼得很。
等哪天他跟萧云齐翻脸,面临生死抉择的那一天,她也会袒护他吗?
第442章 南琴北箫
越想,越烦躁。
萧惟璟偷偷瞄了她一眼,脸臭得跟什么似的。
不管了,撒手是不可能的,除非哪天他死了,抱紧了再说。
回到王府,沈宁跳下马车就走,谁知狗男人撒手不放,气得她一脚跺过去。
脚被踩肿的萧惟璟,“……”
一路回到玉清院,刚要进门,谁知门被死女人快人一步关上,上闩。
被拒之门外的萧惟璟,“……”
呵,给他甩脸色是吧?晚上她就知道了。
回房,从头到脚洗一遍,将去吊唁沾染的污浊全部洗干净,再把三只抱上床玩,“老大老二老三,有没有想娘呀?”
三只齐齐爬过来,“娘……亲……”
烦的时候,三倍的烦。
快乐的时候,三倍的快乐。
被儿子闺女亲得心花怒放,把什么烦恼都忘了。
不知狗男人生气还是忙碌,晚膳也没有现身,沈宁懒得理他,该吃吃该喝喝,做美容睡觉觉。
迷迷糊糊间,被强势的多男人吵醒。
想要骂他,嘴巴被堵住,双手被紧紧箍在头顶,他可着劲往死里折腾。
沈宁气得恼火,咬了他两口都不管用。
最后,似狂风暴雨的扁舟,只能紧紧攀附着他……
睁眼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沈宁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说不出来的疲倦。
萧惟璟也没起,从背后搂着她睡得正香,甚至还发出微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