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三个黑影走得快，只有脚步声，没有交谈，一人抗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行经田间窄路，穿过乡村小道，专挑远离村户的山坳里走。
约摸走了半个小时后，三黑影忽地转入侧边山坡，直往坡上的矮房方向。暮色中依稀能辨认出矮房面积不大，是一层平房，黑乎乎地立在斜坡上。
段晴悄悄跟随靠近，矮房周围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像是被弃置多年的旧房。她发现三名黑影进入了矮房后，没有玻璃的窗户亮起了微弱的光。
顾忌他们人数不明，段晴继续蹲在繁盛的杂草丛里，过了好一会儿，也许真没人过来。她蹑手蹑脚越过杂草丛，来到窗户外面，窍听屋里的对话。
“老五，数好没？”
“数了三遍，就三百二十一台手机。”
“妈的！还不够本，大晚上去一趟就这么点！”
“虎哥，要不是老大不许咱们惹事，真想带个小妞出来玩。这群大城市里过来的学生，个个水灵灵的，我都有段时间没开荤了。”
“你他妈给我忍着，别乱惹事！”
两人正碎碎念着今晚的事，又加入一道沉稳的声音，“小声点，太吵了！”
那两人立刻降低音量，继续清点他们今晚偷盗的手机，压低声音继续谈论没营养的话题，不时夹杂着污言秽语。
段晴皱眉全程听完，还好她没冲动。学校选址活动的山村偏僻又荒凉，凭空出现一伙有规划的盗贼，要不就是他们这群学生早被盯上了，要不就是其他原因，她倒是很想看这伙人到底要做什么！
大约是屋里的人清点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音，然后有人满意地呼气声音。
段晴见到有人一手拿着锡纸，一手拿起打火机烤锡纸，锡纸里飘起白色烟雾，几人轮流吸食白色烟雾，神情极为满足。
看到这场景，段晴完全确定他们在嗑粉或其他毒品，更在庆幸没有村小时就出手。吸毒的人毫无底线，真逼急他们，任何丧失理智的事都做得出来。再联想他们有组织地藏在山里，说不定身上还带着案底。
三个危险分子，她是直接冲进去制服，还是再跟踪看看。段晴在屋外纠结着。
屋里享受着□□的瘾君子，边舒爽边规划着。
“这堆手机带到边境线上刷一刷，倒手卖到J国，多少是一笔钱。”
“看，老子运气多好，说走这条线路去边境，还小赚一把意外收获。”
最沉稳的那个人没吭声，任由另外两人胡天胡地瞎扯，但他总会说出关键性的话，“这次纯属是运气遇上这群肥羊，偷东西可以，不许乱惹事，坏了计划，出边境更困难。”
原来只是巧合啊！听出来这伙人另外有事，恰好遇见青云高中定在这里的封闭特训活动而已，见到学生们天真无防备的模样，临时起意偷一把过路费。
凌晨的天还是黑的，远处偶尔响起不明动物声响。屋子里的人越吸粉越兴奋，亢奋过后又是满足地躺下。
段晴摸出手机，她要把看到的事报告给汪队，听听他的意见。出来时，她关了手机的音量，屏幕光线调到了最暗，却眼睁睁看到一只修长漂亮的手盖住了她的手机。
“！”明明矮屋里的家伙们在□□带来的幻象中，这样的地方还有谁，段晴心惊地抬起头。
*
天刚蒙蒙亮，村小教学楼就变得嘈杂起来。
睡意正酣的于菲语翻个身，还是觉得身边挺吵的，她习惯性了摸枕边的手机，没摸到。又按记忆中摆放手机的位置，再瞎摸了一把，还是没有手机。
没办法，于菲语只好微微睁眼，试图找到手机看时间。可她不但没找到手机，连身边的铺位都是空空的。
“？”于菲语揉揉困倦的双眼，段晴起来那么早吗？
村小的公共洗手间在每层楼的两侧尽头，起床后洗漱要走到教室外面去，铺位上没人很正常。
“晴晴起得太早了。”于菲语只有坐起来，继续找手机，到底几点了啊？
坐起来后人也清醒不少，她发现不仅自己在找手机，同间合宿教室里也有些人在找手机。他们这些找不到手机的，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来。
一部分人的手机还在，另一部分人的手机不见了。
这时，于菲语才留意到枕边的纸条，刚才她光顾着找手机，随手拿起来打开看。
【有贼偷走了大家的手机，我去追回来，麻烦帮我打掩护和跟老师好好解释。】
于菲语捏紧了纸条，紧皱着眉头，起床走出合宿教室。
出了教室后才发现，整栋教学楼比往日还要嘈杂，有些人在外面大声吵嚷着，就是掉了手机的事。大家在教室里找半天无果，出来发现隔壁教室也是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相互验证后发现有近一半的人掉了手机。
事情越闹越大，这么多人同时掉手机，绝不是小事。带队老师、活动后勤组全被惊动，临时召开紧急会商议此事。
于菲语走下楼，犹豫着如何告诉老师，却被其他人的议论声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是一班有人在找段晴，他们在自发统计班里同学损失手机的情况。“段晴人呢？找遍了都没看到！”
有路过的国际班学生恰好听见，不怀好意讥讽道：“该不会是她拿了大家手机心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