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下口子边缘,才又重新升腾而起,变回了“挂”在半空中的那轮圆月。
对方的离去让匍匐的众人重新获得了行动的权利。
白文姍站起身来,朝着那轮圆月望去:“这月亮……是活的?”
“不是月亮是活的,”宋婧回答了她的话,“而是我们在祂的世界里,这里的一切,全凭祂掌控。”
白文姍忽然想了起来,她被拉扯进塔罗牌之前所看到的最后一眼,不正是那被称为【月亮】的卡牌吗?
这里……就是【月亮】牌面中的里世界?
仅剩的四人变成了三人,刚失去同伴的男子眼中满是绝望,精神显然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另外的两个女生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红得很,被刚才那一幕也是吓得够呛。
“祂每半个小时就会下来‘狩猎’一次,”宋婧在白文姍耳边解释道,“在这间隔期间是安全的。”
狩猎?
这个词的出现显然就关联着猎人和猎物。而他们,明显不是前者。
“刚才那人……”白文姍对先前中年男子的行为有些诧异。
宋婧说:“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容易丧失心智,刚才那人……些许是看到幻觉了吧。”
“幻觉吗?”白文姍目睹着对方那义无反顾的跃入【月亮】的嘴中,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看见了什么。
她趁着间隔期,又仔细地询问了另外几人,但无一例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都只是酒吧里的普通顾客,转眼之间就进入了这诡异的世界。
如果不是宋婧告诉了些保命的技巧,他们早就死于非命了。
白文姍又具体问了下他们进入这里的大概时间。在心头盘算了下,刚好是纪释在柏云大楼渡化鬼童除秽的二点左右。
看来这间酒吧的确和鬼童除秽有关。
这杀人于无形的塔罗牌……白文姍想到了它的主人,徐钊。
那个人又在密谋着什么。
思索了片刻,白文姍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着宋婧:“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婧摸了摸鼻子:“比他们还要早上一些。”
“应该不止是早上‘一些’吧?”白文姍反问着她。
对方对这【月亮】的里世界很是熟悉,对【月亮】的习性也是颇为了解,甚至能得出每半个小时下来狩猎一次的结论,想必定然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会短。
而且……
白文姍第一面见到对方时就觉得有些面熟。现在和徐钊联系起来,她才回忆了起来。
当时陪着齐木楷来这里渡灵时,徐钊曾给她占卜过。那个牌面,正是【月亮】。
她清晰地记得那【月亮】牌面里的圆月下方,是一个抱着头面孔扭曲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不正是宋婧的面容吗?
宋婧也看出了白文姍的试探,笑了一下也就并没有掩饰。“比他们早了……七年。”
听到这话,不仅周围的三人退后了几步,就连白文姍都有些惊诧。
七年?
这意味着什么。
这宋婧,还是人吗?
“你们放心,我只是比你们早进来了些,并没有恶意。”宋婧解释了一句,但却丝毫没有消除几人的恐慌。
白文姍问:“你不是说,待得时间越久就越容易丧失心智吗?普通人才进来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发痴,为何你能不受影响?”
白文姍的话问得有些直白。
她不信任对方。
此时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都是些陌生的人,潜藏着不知道多少危机。
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仅是宋婧,就连那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三人,她依然没有完全地相信。
在这种地方,能完全托付的人只有自己。
宋婧似乎并没有预料到白文姍问得这么直接,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才说:“我不是人。”
“……”
听到这句话,幸存的三人更加离得宋婧远远的。
不是人能是什么?鬼吗?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听从了“鬼”的话,才勉强活到现在的。
“严格地说,我现在不再是人了。”宋婧见白文姍并没有后退,继续说:“但以前是,被关在这里之前是。”
宋婧看得出白文姍和其他人的不同,小声地说:“生前,我曾是龙虎山的弟子。”
听到这句话,白文姍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
又是龙虎山?
似乎这个地方,无时无刻都和这个名字所关联。
齐木楷来这里渡灵,是为了帮龙虎山的祖师爷恢复伤势。
操控塔罗牌的徐钊,是龙虎山的联络处负责人。
而这被关在【月亮】中的宋婧,也曾是龙虎山的弟子。
白文姍觉得线索都是绕不开“龙虎山”这个字眼,但却暂时又是一团迷雾,看不透迷雾后的事实。
白文姍还想继续追问两句。
但昼光已经越来越盛,【月亮】已经又再次下来“狩猎”了,半个小时竟然是过得如此之快。
他们几人反应很是迅速,立即将身子藏匿进了灌木丛中。
白文姍依葫芦画瓢,压低着身子几乎贴近地面。
【月亮】绕着丛林巡视了好几圈,没有找到任何的活物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