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棠:“……”
在话术上,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忻棠无奈地叹了口气,哀求道:“郁教授,您就信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回!”
对面的女人竖着纤细的食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过来,里头装满了恳求,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郁韫林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数秒,淡淡地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也想信你呀,可你……能信吗?
忻棠正暗自吐槽,又听郁韫林凉飕飕的声音从对面幽幽传来,“还是你喜欢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他假戏真做?”
“怎么可能!”忻棠下意识地提高音量。
郁韫林盯住她的眼睛,见她眼神澄澈,眼底找不出一点说谎的心虚,心中稍稍一松,又问道:“那为什么非要跟我分手?我就这么不如他?”
“不是您不如他,是……”不如他会演戏……
可这种话和他说并没有用,他天性如此,即便有心演,也演不好,因此,忻棠换了个理由,“因为他打算跟我结婚。”
郁韫林凝着漆黑的眸子沉沉地注视着她,双唇紧紧地抿着,半晌没有说话。
忻棠猜自己掐到了他的软肋,于是又添了些力道,“即便是虚假的关系,我也希望它能够长久而稳定。”
郁韫林默默地点了点头。
忻棠以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佟琛之间的差异,就等着他一锤定音,然后结束这场持续了一整个礼拜的“分手”大戏。
可他却靠上椅背,用钢笔敲了敲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他能做的,我也能。”
忻棠呆住了
——他能什么,能跟她结婚?
为了几口吃的,竟然就这么草率地把终身大事交代给她?!
忻棠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瞧着对面的男人,半晌才问道:“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郁韫林挑了挑眉,反问道:“我看起来像吗?”
忻棠眨了眨眼睛,语重心长地劝道:“……郁教授,您真的没必要为了几顿晚饭,牺牲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换来的回应却是:“你已经超时三分钟了。”
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俨然是个没有感情的计时工具。
忻棠:“……”
言下之意,是她该走了。
可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掉。
明天就放小长假了,她要和大姨一家去京市看外婆,她想在走之前和郁韫林敲定“分手”的事,然后找个妥当的理由帮他推掉给表弟补课的事。
无奈这男人油盐不进!
头疼!
忻棠双手托着脸颊,幽怨地瞧着对面的男人。
他却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他微垂着头,英挺的眉骨之下,浓密的睫毛遮住狭长的双眼,挺拔的鼻梁像用直尺拉出的线条,上面架着一副透亮的眼镜,底下一双浅色的薄唇抿着,脸上的神情看似平淡,却又隐隐透出几分紧绷。
忻棠的视线在他脸上顿了片刻,随后慢慢往下移。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衣,扣子一如既往地扣到领口,袖口也扣得严严实实,就这么心无旁骛地端坐在办公桌后头,修长白皙的手上握着一支黑色的钢笔,那尖锐的笔头时而停在印满铅字的书页上,时而在稿纸上流畅游走……
她看着看着,耳畔忽然响起佟伊伊的话,“你有没有觉得,郁教授和这根香蕉很像……浑身充满了禁欲感?”
忻棠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回他的领口。
“先解开他的衣扣……一个、接着一个,统统解开之后……”
“巴开他的衣服……”
“最后,‘啊呜’一口,把他吃掉!”
“天天‘剥’,时时‘剥’,‘剥’到他受不了,自然就跟你分手啦!”
她已经黔驴技穷了,要不要试试佟伊伊的“剥香蕉”大法,死马当活马医一回?
正想到这里,忽然听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忻棠。”
“诶?”
她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原本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此时正用双臂撑着桌沿俯身瞧她,“你在想什么?”
男人投过来的视线清亮而锐利,忻棠心头一跳,像是刚刚脑中的那些画面被他窥破了似的,一双耳朵以肉眼而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
偏偏嘴上还不肯承认,“没、没有呀……”
可那游移的视线和心虚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没有?”男人压低嗓音,伸手捏住她左耳的耳垂,奇怪道,“那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第37章
男人的嗓音压得又低又沉, 尾音透着疑惑,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分明闪着揶揄的笑意。
一种被人看穿了的羞耻感猛地涌上心头,忻棠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被那微凉指尖捏住的地方仿佛激起了一股电流, 耳尖的热度瞬间飚到了顶峰, 然后与那电流一起朝着脸颊和脖子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