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早就谢了,嫩绿的小叶子争相冒出来,将一棵棵参天大树装扮得生机盎然。
只是今天的风有点大,天空阴云密布,看着就快下雨了。
来来往往的学生行色匆匆,忻棠也知道该尽快赶回甜品铺,可两条腿软绵绵的,拖也拖不动。
而她的心情也像这满天的乌云,阴郁得化不开。
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不过就是被拒绝了而已……
大概期待值过高,所以落差有点大吧。
幸好她提早一周“表白”,被拒了还有时间找替代者。
只是这替代者,实在难找。
首先要是“独身主义”,然后要人品端正,而现在又加了一条——得是个教授。
除了郁韫林,哪里还有第二个人符合如此苛刻的条件?!
就在忻棠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茫然地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从马路对面朝自己跑来。
忻棠的视线在对方脸上足足顿了五秒,这才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琛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起来一脸呆萌,佟琛失笑,“我出现在这里很违和吗?”
忻棠收起脸上的惊讶表情,摇头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
“我也以为明天晚上才能见到你呢!”佟琛说着指了指行政楼的方向,解释道,“江大聘我做客座教授,我过来参加受聘仪式。”
别看他和佟伊伊斗起嘴来像个小学鸡,却是业界知名的知识产权律师,被聘为客座教授也正常。
“哦……”忻棠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佟琛打量她一眼,见她闷闷不乐,一双浓眉轻轻皱了起来,“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那关切的眼神让忻棠心头一暖,她压下心底的情绪,弯起唇角,笑着否认道:“没有呀。”
那笑里透着明显的苦涩,佟琛猜道:“在愁相亲的事?”
忻棠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佟琛笑起来,脸颊凹出浅浅的酒窝,“你我还不了解?一心扑在甜品铺上,能让你发愁的,除了甜品,就只有相亲了。而我听伊伊说,甜品铺运转良好,那么就只剩下相亲这个大难题了。”
说到相亲,忻棠再也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将心底的烦愁和盘托出,“你说的没错,家里老是给我安排相亲,我不胜其烦,就想找个‘挡箭牌’挡一挡,结果……”
她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苦笑,“被拒绝了。”
佟琛一听,立刻板起脸,愤愤不平地说道:“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拒绝我们小棠?”
说着又温声安慰道,“不过幸好他拒绝了,不然你就错过我了。”
忻棠:“?”
佟琛见她一脸懵,张开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下方,歪过脑袋笑道:“怎么,我不够格吗?”
忻棠愣愣地瞧了他好一会儿,这才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是说,你可以做我的‘挡箭牌’?”
佟琛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忻棠:“……”
她微仰着头,瞠目结舌地盯着佟琛的眼睛,脑子却转得飞快,眨眼间就把他的情况迅速地捋了一遍:
听佟伊伊说,他从没有交过女朋友,以后也不打算结婚,因为觉得女人太烦——这点倒与独身主义无异;
至于品行,忻棠和佟伊伊朝夕相处了近五年,天天听她吐槽自己哥哥,但那些都是些兄妹之间的斗嘴,人品方面,他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教授——客座教授,也是教授!
想到这里,忻棠心头一喜,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将郁韫林之前问她的问题全都抛给了他,
“‘挡箭牌’不仅仅是挂个虚名那么简单,偶尔也会需要在亲戚们面前秀恩爱……”
“而且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一年、三年甚至五年,虽然不会占用很多时间,但逢年过节都要花心思去应对……”
“长此以往,你的父母、朋友、同事很可能误解我们的关系,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
“最糟糕的,是不小心露了馅……”
她话音刚落,佟琛就不假思索地回道:
“第一,既然是‘挡箭牌’,为了不露馅,秀恩爱在所难免;
至于第二点的期限问题,我反正不打算结婚,别说三年五年,就是一辈子我也可以;
接下来说第三点,我觉得所谓的‘挡箭牌’应该是双向的,我帮你挡,你也要帮我挡,所以,被家人朋友知道,反而是好事;
最后关于露馅的问题,只要提前做好规划,便能轻松避免。”
忻棠:“……”
在郁韫林那里无解的问题,到了佟琛这里竟然全都迎刃而解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她从没有把佟琛列入“挡箭牌”人选,一是他之前在北方工作,二是在她心里,一直把他当成哥哥。
不过在这节骨眼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