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亮并不傻,于此时接话道:“小娘子该知道,从将者皆有一颗抱国之心。”
这话说得极是玄妙,分明是期待许晏清的表现,倘若许晏清能够收伏军中将士,他们就会听许晏清的话。
反之,许晏清自己没本事,不能让手中的将士听话,并不怪韩亮是吗?
“好。”岂不知,许晏清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为将者,韩亮心中有怨气,对许晏清的质问羞愧之余,同样有不服。
众将士都在这儿,许晏清想让他们听话,该是许晏清凭本事争得,而不是让他事事帮许晏清做好。
许晏清有言在先,只为让韩亮最后无话可说。丑话说在前头,韩亮后头再想不服,休想。
“咚!”一群人说话的空荡,海上突然传来阵阵巨响,像是船撞在一起了。
“将军,船停了,全都停了。”于此时,底下一直注意前方的将士来报。
出海的船支突然停下,这是怎么回事?
“小娘子,船备好了。”骆桥在许晏清跟韩亮说话的空荡,已然有所准备,这会儿前来禀告。
“好。”许晏清且往前去,小伍跟上,许晏清却回头与他叮嘱一句,小伍留下了。
许晏清上船,骆桥带领上百海军随她一道上船,直奔出海的船支去。
韩亮本能跟上,这个时候又一人走来,在韩亮耳边禀告道:“所有船只都被人动了手脚。”
闻之,韩亮第一时间望向已经上船的许晏清,那人道:“若不是早有准备的人,做不到。”
那是自然。
可是,从昨天发生变故到现在,不过才一天一.夜而已。
许晏清出主意,让他们兵分几路,不曾告诉他们的计划许晏清还有多少,韩亮不敢深思。
此刻,许晏清上船,出海不远的船只啊,全都堵在了一处。
“将军,所有船只都被人动了手脚,动不了了。”此刻那几十艘的船,全都停下了,有人查明情况,立刻禀告为首的将军,他也正是海军的另一个副将陈河。
陈河是个五十来岁的矮小老头,能成为海军副将都是熬出来的。
他的年纪在海军中是数一数二的高。
无论曾经他是什么身份,他熬得一个又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死去,论资历,也就到他出头了。
“怎么回事?所有的船只之前不是检查过吗?怎么会被人动了手脚?”陈河把所有粮食都抢到手了,原本打算扬长而去,自此再不踏入九囿一步,也能保全他们性命,亦得太平。
结果,粮食他们是拿到了,万万想不到船出了海,才走没有多远,这就出事。
“一定是昨天晚上有人动了手脚。”晚上的时候他们都忙着抢粮食,船上自以为安全,难免防备不当。没想到竟然就让人动了手脚。
“修,快让人修。”陈河气不打一处来,跑得好好的,结果突然被人告知,船被人动了手脚。
再气再急,当务之急赶紧修船。
“陈副将,夺去海军所有粮食,你这是不给我们其他兄弟留活路!”于此时,许晏清那边的船赶上了。
毕竟被动了手脚的船只,根本离海不远,许晏清他们想追,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骆桥扬声喊人,陈河瞧见了,冷哼一声道:“骆桥,不该你管的事,你最好别管。”
“此言差矣,关乎我们性命之事,我们如果都不管,难道要被活活饿死?”骆桥指出关键,谁人心狠地将所有粮食全都运走的?
自家兄弟好不容易才从突赫人手中夺来的粮食,就这样被陈河黄雀在后全都抢走了?
没有粮食,这让他们留下的兄弟怎么活?
若不是许晏清早有防备,早让人在船上动了手脚。这会儿陈河早就领人扬长而去了。
好在许晏清打的是海军的主意,就得盯紧了最要紧的东西。
一个是粮食,一个人。不管有多少突发事件,粮食得保全。人,除了一个陈河,其他兵马也断不能让他们带走。
“哼,那是你们蠢。造反不知道多派人看着点粮食?你们造你们的反,我不陪你们,我手下的兄弟也不想跟你们一起死。所以,骆桥,你要是个聪明人,最好立刻回去,否则,你是找死。”
陈河放话时,已然拉满了弓。
抢粮逃离的人,如何会顾忌所谓的兄弟?
在陈河的心里,愿意和他一道出海的人才是他的兄弟,在岸上的那些人,是他留着面对突赫怒火的人。
陈河拉弓,在他身后的一众人,皆跟着拉满了弓,对准骆桥一船的人。
“陈将军,你果真一点活路都不肯留给岸上的海军?”骆桥望向许晏清,许晏清于此时缓缓地走出来,有此一问。
迎对陈河后,许晏清更有疑惑道:“还有你的家人,他们都在我手里,你不管他们了?”
陈河一看到许晏清的小身板,嗤笑道:“少拿话骗我。就算是真的,人在你手里,你想如何处置随你们。我看不惯的是,你们一群大男人,竟然还能听一个孩子的话?”
骆桥若说之前确实不怎么信许晏清,毕竟许晏清确实年幼,架不住许晏清让他办的事,桩桩算无遗漏,要不是有许晏清早早提醒他们的防备,这会儿的陈河早已不见踪影。
“听一个孩子的话,总好过听一个不顾同袍生死的人吧?你要走,大可以自己走。问问被你带上船的将士,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清楚你的打算,知你是要背井离乡,远逃海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