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慧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不管如何狡辩也没有用了，因为陆轻韫这个冷血的人根本不会听。
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陆轻韫会做什么，岚儿、丈夫、她的家人，恐怕都逃不过，即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不抓住机会，一家人都要被她连累了，现在交代也许还能让陆轻语看在陆厚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
只见她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用格外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没有上下线，我是燕子。”
陆轻语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燕子的意思，这是间谍中的黑话。
潜伏起来盗取情报的间谍叫鼹鼠，负责用美人计、金钱腐蚀拉拢对方人员下水的就叫燕子。
这样的称呼还有不少，如果拉拢对方下水的是男的，就叫乌鸦；负责传递消息的叫信鸽，比如藤田美莎递交情报的那个化妆品店老板娘。
陆轻语看着柳婉慧的长相挑了挑眉，意思相当明显，就这？还美人计呢？
柳婉慧似乎是看出了陆轻语的意思，立刻说道，“我是真心喜欢你二叔的，虽然发展策反间谍，但没有用过美人计。”
陆轻语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让她用美人计也确实有点儿太为难人了。
然后陆轻语也不再纠结这个，开始询问柳婉慧成为间谍的具体经历。
柳婉慧交代，她是在倭国留学的时候成为倭国间谍的，因为自己出身小富之家、又和陆家的嫡次子有婚约，便盯上了她，拿到了她的把柄威胁她，让她成了间谍。
她同意成为对方的眼线后，便被送去接受一些基本的间谍训练，她在倭国期间都在学这些，后来回国就顺利成为了鼹鼠。
陆轻语进一步询问是什么把柄的时候，柳婉慧没有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只说在她执行了两次任务后对方就把把柄还给她的。
其实还给她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她听话，而是因为有了更大的把柄，成为了敌国的间谍，一暴露就是丢命的事，还有比这更大的把柄吗？所以还给她让她安心办事也是寻常的。
柳婉慧继续交代，她传递了三次情报后就被任命为了燕子，这几年她也策反了不少人，但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前几天才被捕的静花缘花店老板，她发现那人被抓后着实坐立不安了好几天，因为是陆厚的亲戚，所以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知道那人被抓确实是因为间谍的问题。
柳婉慧分析了一番后发现，不管是上次的间谍大案、还是花店老板被抓，多多少少都和陆轻语有些关系。
心中实在不安，便带着自小就被她教导的小堂妹来了陆家打探情况。
第056章 多智近妖
接下来的事就和陆轻语推测地差不多了，陆轻岚虽然年纪小但非常的聪明伶俐，还跟柳婉慧学了开锁的技能。
所以出门前柳婉慧就交代了小堂妹如何检查陆轻韫的房间，这种事小堂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她也和柳婉慧一起去准备策反的人家里，伺机窥视他们的秘密，方便更好地抓住把柄。
然而一直无往不利的小堂妹、这次却是遇到了滑铁卢，她找到了陆轻语书房的保险箱、可惜打不开，她只会打普通的锁。
然后她到了陆轻语的房间，看到上了锁的衣柜，想要打开看看，结果也失败了，因为连锁孔都没有，而且还一不小心把她的手给夹住了，好不容易把手指拿出来后，看着被夹红的手指，小堂妹疼得眼泪汪汪的。
但她并没有因此放弃，在她出门前柳婉慧对她的态度太严肃了，还说如果不能找到线索很可能她姆妈就会被坏人抓走了，小堂妹比寻常孩子要聪明许多，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于是眼睛一转便想到了好办法，把刚好些的手指又小心翼翼地夹回衣柜里，然后她便大声地哭喊起来，很快就吸引来了家中的佣人和楼下说话的吴梅章、柳婉慧。
小堂妹的想法也很简单，给一个衣柜装了这么厉害的锁，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既然她打不开，那就让她们主动打开。
大家看到小堂妹哭得抽噎的样子，都很担心，立刻就想办法要把她的手拿出来，可只要一有人碰她她就大声喊疼，最后无奈之下只能请了锁匠过来。
陆轻语对柳婉慧威逼利诱了一番后，柳婉慧便同意弃暗投明，以后给陆轻语传递情报、但陆轻语必须要保护她，如果倭国那边鱼死网破地暴露她的身份，那陆轻语也必须要给她作证。
陆轻语自然都答应了，但也没对柳婉慧完全信任，必须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达成共识后，两人一起走下楼，不明就里的佣人只觉得是柳婉慧道了歉，两人和解了。
楼下吴梅章和几个佣人都围在一个房间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陆轻语一猜便知道应该是关着小堂妹陆轻岚的房间，出声问道，“给了她几把锁？都打开了吗？”
吴梅章摇了摇头，“小韫你是不是想多了，她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开锁，就算把钥匙都给她也未必能一一对应，何况是钥匙都不给。”
陆轻语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陆轻岚肯定会开锁而且技艺不凡、这是从柳婉慧口中印证过的，如果陆轻岚为了见到妈妈把那些锁打开了，说明她聪慧非常。
但如果她明明能打开却不打开，证明她本身经过缜密的思索，觉得不打开锁还可以狡辩不承认，打开就等于承认了给人送证据，所以宁愿被关着也不打开，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算多智近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