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更伤心赵峻元说出这话。
赵煜阳更是深受打击,好不容易进了书院,没想到一向敬重的爹却说他们不配。
永嘉淡声道:“还有赵绵绵,身为奴仆,却对清宁以下犯上,不忠主子,杖责十下,陈氏教女无方,杖责二十,再去院子里跪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陈氏脸都白了:“殿下,绵绵身子弱,如何受的起十棍啊。”
赵绵绵吓得双腿打哆嗦,涕泪横流。
永嘉奇怪地看她一眼:“可她在书院帮着外人内涵清宁的时候,字字珠玑,一点都不弱啊。你要是觉得她身子弱,不如把她送去庄子上做做农活,兴许身体就好了?”
说着,她竟真要让府兵把赵绵绵拉走。
陈氏赶紧跪下:“殿下息怒,绵绵身子不弱,受的起。”
待在公主府还能搏一搏前程,可要是去了庄子,就真完了。
“那还不出去领罚?”
陈氏连声称是,领着儿女出去。
赵清宁旁观全局,忍不住在心里给她娘竖大拇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踩在敌人致命点上,比她在书院里打嘴炮强太多了。
她早该回来坐镇公主府,也不至于让那些牛鬼蛇神有机会上位。
如今赵绵绵跟赵煜阳都被碾压了,看他们以后还怎么欺负她们娘两。
想到这,赵清宁吃饭都更香了。
院子里,陈氏她们正在接受杖责。
府兵只忠于永嘉,绝不手软,没多久她们就昏了过去,却还是要把罚受完。
听着院子里打板子的声音,赵峻元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跟永嘉套近乎:“夫人,我……”
“食不言寝不语。”永嘉不给他机会,“好歹是太傅,别把这些规矩都给忘了。”
赵峻元咬牙:“夫人说的是。”
永嘉淡漠抬眸,她可没忘记他说的那些话,还想教训她的阿宁,他也配,要不是他惯着,陈氏敢坏了规矩吗?
刚才她都想连带着赵峻元一起打,可顾忌着他好歹是个太傅,明面上又没犯大错,就连陈氏也是得了她应允才留下的,平日里对女儿尚可,也就没跟他计较。
不过此事也让她长了个心眼,饭后,她让李嬷嬷把公主府所有人召集过来。
陈氏提拔的那个管家,被罚了二十杖责后,调去杂役房了。
新管家则是刘嬷嬷的儿子,对她的忠心自然不必提。
“你们都好好记住主子是谁,别到时候犯糊涂,连累一家老小。”
奴仆们战战兢兢应下,紧张的不得了。
这种时候,也只有赵清宁还有心情吐槽饭菜:“娘,咱能不吃豆腐白菜了吗?我想吃点好的。”
永嘉训完话,就听女儿如此抱怨,当即做了决定,西苑饮食照旧,以大小姐的喜好为主。
刘管家迅速吩咐下去。
赵清宁抱住永嘉:“娘,你对我真好。”
母女俩一片温情,赵峻元掺和不进去,最后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
南苑。
陈氏趴在床上,泪流满面。
她刚挨了板子,下半身血肉模糊,痛的不得了,可她的心更痛。
赵峻元那声贱婢,伤了她的心。
她正哭着呢,赵峻元掀帘而入,见了他,陈氏又怨又气:“你还来我这贱婢这做什么?”
赵峻元叹口气:“别哭了,伤处可上药了?”
陈氏委屈得不得了:“劳烦老爷关心,奴婢不碍事。”
听她这么说,赵峻元有些不悦:“行了,你这是在跟谁耍脾气呢?若不是有我的面子在,你今日就该被打死发卖。”
陈氏泪不停:“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只叹我这个当母亲的没能力,没办法让绵绵跟煜阳过上好日子,他们以后也只会是奴才。”
“好了。”赵峻元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他们受苦的,这几日你们先委屈委屈,等永嘉走了,你还是掌家娘子,他们也还是少爷小姐。”
永嘉要是一直在家待着,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他自然是要想办法,把她弄走的。
“当真?”
“那是自然。”
陈氏得了承诺,这才回握他的手:“是妾不好,让您为难了。”
想起她年少就与自己订亲,还为他生儿育女,赵峻元叹口气,把人搂进怀里。
这边正温情着呢,忽地赵煜阳闯了进来:“娘,娘,出事了!”
赵峻元咳嗽两声,严肃道:“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到底怎么了?”
赵煜阳见了他,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刘嬷嬷带了府兵,把小妹从厢房赶出来了,还不让我叫府医来救治。”
陈氏瞬间惊慌:“绵绵刚受了伤,如何经得起折腾。”
赵峻元闻言面色一冷,自己起身出去,却正好与刘嬷嬷对上:“刘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而她身后,赵绵绵泣不成声,腿上还带着血。
刘嬷嬷行礼:“驸马爷。”
她看着赵峻元:“殿下说了,陈氏及其子女是奴才,那就不该再住主子们的房间,老奴这才赶他们去后院,至于府医是伺候小姐的,轮不到他们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