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想说,他会。
但对上江姝婳发红的眼圈,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庆幸自己当初挡了那么一下。
对于当时的行为,他从未有过丝毫后悔。
哪怕只是想想,现在承受这一切的人是她,他的心脏就疼到窒息。
“婳婳……”
喉结滚动,傅斯年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痛色,“你别逼我。”
“让我留下照顾你!”
江姝婳一字一顿重复之前的话,用态度告诉傅斯年,她没有在开玩笑。
见他还想拒绝,她继续说,“我可以听你的,只要你不同意,绝不近距离接触你,更不会再做之前那样的行为。”
想到之前的吻,傅斯年下意识抿了一下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
唇上似乎还停留着那软甜的触感,连血液都开始变得躁动。
“除此之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进我房间,尽量不和我共用生活物品。”
知道拒绝无用,傅斯年干脆提出自己的条件。
尽管知道不合适,江姝婳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曾经,是他死皮赖脸的赖着自己,找准机会就要占她便宜。
现在防她却像防色狼一样。
知道他是怕传染自己,江姝婳答应下来,又问起他实验室的进度,“你之前说,你自己研究了一个月,都还没有结果,就没想过找别人帮忙?”
“我已经联系了两个关系要好的世界医学组织专家,他们过两天就会来宜城。”
对于她抓重点的本领,傅斯年还是了解的。
赞赏的看她一眼,温声说着。
江姝婳看他精神不是很好,让他赶紧休息。
“好,让兮凤给你准备房间。”
傅斯年点头。
说着,就要给傅兮凤打电话。
江姝婳拦住他拨号的动作,“下午我们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你睡吧。”
她毕竟来婳苑住过,傅斯年也有给她准备专属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隔壁。
收拾起来很容易。
她今天过来婳苑,就没打算再离开。
自然早早的就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那你……”
傅斯年想让她离开。
话才刚出口,就被江姝婳打断,“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看懂她眼底的倔强,傅斯年没再说什么。
只是沉默的躺下,盖好被子睡觉。
本来打算装睡,先把江姝婳打发走。
但刚躺下,他就感觉整个人被倦意席卷。
自从被这个病毒折磨,每天都在发烧中度过。
本来就浅的睡眠,更是听不了一点声音。
除了昏迷,基本上睡的都极不安稳。
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姝婳在,还是太困,他竟睡的特别沉。
就连江姝婳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江姝婳一直等到他睡熟了,才起身离开。
出了他房间,她也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找傅兮凤。
听到敲门声,傅兮凤很快打开门。
她洗了澡在房间翻手机,但其实注意力一直在外面。
这才在江姝婳敲门的第一时间起身把门打开。
“我哥睡了?”
探头往不远处傅斯年的房门看一眼,傅兮凤压低声音问。
仿佛怕声音太大,会把人吵醒。
但其实,婳苑的房子和门隔音都极好。
只要不是放炮仗,开音响,很难影响到房间里睡觉的人。
“嗯。”
江姝婳点头,从她让开的门边走进房间坐下。
等傅兮凤也重新关上房门走回来坐下,才说,“我会留在宜城,直到你哥痊愈。”
听到她这么说,傅兮凤心里五味杂陈,感动又内疚。
“婳婳,我替我哥谢谢你。真的,我也特别特别感谢你,谢谢你不计较以前的事,肯留下来照顾我哥。”
说着,她又想哭。
她本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但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情绪几度崩溃。
“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迟疑半秒,江姝婳还是起身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面对泪腺发达的人,她也很无奈。
傅兮凤用力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去做。”
这样说着,她刚擦干的眼泪再次滚落。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江姝婳失声痛哭起来,“婳婳,我这段时间真的好害怕。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如果他也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江姝婳站在她面前被她抱着,感觉身上的睡衣都要被她的眼泪打湿了。
半晌,才僵硬的伸手轻拍她的肩膀,低声开口,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的,“你别多想,你哥不会有事,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傅斯年这样一个祸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是!我哥一定会好的!”
傅兮凤再次用力点头。
江姝婳都怕她把自己的脑袋晃晕了。
“早点睡吧,你哥还要人照顾,你别自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