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邵文宇从一个房间出来。
看到他们,他按断电话快步朝这边走来,眼神落在江姝婳身上,一抹情绪自眸底转瞬即逝,眉头微蹙的说,“婳婳,警方找到于萌萌了。”
江姝婳一愣,抽出被傅斯年握着的手上前,“她人呢?”
看着邵文宇的表情,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直到拳头被握进温暖地掌心,江姝婳转头,对上男人安抚地眸子。
心里刚腾起的窒息感瞬间得到缓解。
“跟我来吧。”
邵文宇看了眼傅斯年,又关切地看着她。
见她表情好一些,才温声开口。
两人跟着他走进警局地临时停尸房。
当看到邵文宇上前揭开一个白色床单,露出一张浮肿发白的脸。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江姝婳还是脸色一白,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好在旁边的傅斯年及时伸手拉了一把,才没摔倒。
“是死者家属吗?”
一个戴着手套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
看到停尸房有三个人,微微一愣,看向两人问。
“不是,我们是她的朋友。”
江姝婳抿唇,只觉得被傅斯年握在掌心里的手冷的刺骨,眼眶酸涩。
出口的声音也哑的厉害。
虽然只看了一眼。
但她很容易就能认出,那张浮肿发白,几乎已经看不清原貌的脸,就是属于于萌萌的。
她们相识于微末。
即使后来分别五年之久,她们也依旧是彼此最熟悉的人。
那男人拧眉,打量两人一眼,问,“有没有能做主的人?”
江姝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向邵文宇。
邵文宇解释,“警方初步判定她是非自然死亡,需要解剖一下确定死因,要家属签字同意。”
江姝婳了然,“她除了一个不足四岁的女儿,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可以做主。”
“跟我过来吧。”
中年男人脸色好看一些,带她出去给她一张同意书,让她签字。
江姝婳大概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去外面等吧。”
中年男人让他们先出去,叫了个助手进去解剖。
大概两个小时后,中年男人出来,把他们带去局长办公室。
局长先后和傅斯年,邵文宇握了手,才指了一下桌子上的报告单,“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七天前,应该是在死后被人丢进水里,导致尸体严重浮肿。生前被刺十七刀,没有一处致命伤。法医判定,是失血过多,或者是活生生疼死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江姝婳身体微微发颤。
她该有多疼,才能把人活活疼死?
“你们最后一次看到死者,是什么时候?还有,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因为陆战的缘故,局长认识傅斯年。
邵文宇作为帝都四大家族之一,邵家的继承人,他自然也认识。
因此,问话语气还算客气。
江姝婳勉强打起精神,把自己了解的部分都说了。
局长点头,“三位先回去吧。我们这边有进展会及时通知你们。”
“好,谢谢朱局。”
邵文宇起身,再次和局长握手。
从警局出来,三人并没有急着走。
邵文宇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迟疑开口,“婳婳,这事你准备怎么和于心说?”
那孩子,其实一直很想妈妈。
只是她乖巧懂事,从来没有开口问。
“先不告诉她。”
小孩子不知道生死代表什么。
江姝婳也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她想先等警方调查出害死于萌萌的人是谁再说。
“也好。”
邵文宇点头。
上了车,傅斯年重新又把江姝婳冰冷的手握在掌心,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所有安慰都苍白无力,他还是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
“婳婳。”
“你什么也不用说。”
他一开口,就被江妹婳哽咽的打断。
傅斯年心头微痛,握着她手力度加重的将她按在怀里。
哑声说,“好,我不说,你要想哭就哭出来,不用忍着。”
江妹婳仰头望着天花板,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滚落。
哪怕于萌萌当年伤害过她,但她现在是把对方当成朋友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阴阳两隔,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再想到没了妈妈的心心,那么可怜,江姝婳的心就揪着痛。
傅斯年心疼她得厉害,一直默默帮她擦眼泪,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车子快到邵家的时候,江姝婳强自控制着难过,不再流泪。
不仅如此,进客厅时,她还强挤出一丝笑。
-
晚上,陆战来到帝都,约傅斯年见面。
两人来到178俱乐部包间,傅斯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陆战等着他给自己倒,却见他放下酒瓶开始喝起来,不满的嚷嚷,“我的呢?”
“你手断了?”
傅斯年挑眉,不想理他。
陆战靠在沙发上,“没断。但是就想喝你给我倒的酒。”
自己倒的,哪有别人倒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