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离两根手指微微用力,一个瓜子咔的一声破了壳,他将瓜子仁喂到林思浅嘴边,林思浅伸手去拿,却被他躲过:“就这么吃。”
林思浅哦了一声,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吃了,边嚼边感慨万千:“陆远之,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就得被你养成个饭来张口的小废物。”
陆离觉得这个形容颇为有趣,轻笑出声:“即便是小废物,那也是个可人的小废物。”
陆远之跟她说话,总是能让她开心,林思浅嘿嘿笑了,嘟着嘴凑过去在他脸上飞快亲了一下,算是奖励。
陆离把手里的瓜子扔回果盘,伸手握在小姑娘肩膀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对他这深情的眼神再熟悉不过,林思浅心中警铃大作,脑袋往后仰,双手抵着他胸口,两只脚踩在了他腿上想把他蹬远些:“陆远之,我警告你,守岁就好好守岁,你要是打坏主意,别怪我打你哦。”
孤男寡女同榻而眠,又要度过漫漫长夜,这氛围本就够危险的了,要是真让他亲过来,那谁也不能保证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林思浅手脚并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可陆远之那男人就跟一座大山一样丝毫撼动不了。
见小姑娘小脸憋得通红,陆离笑着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好了,我不打坏主意,好好守岁。”
林思浅有点不敢相信:“当真?”
陆离:“君子一言。”
林思浅见他语气认真,这才收了力道,甩着手腕:“累死我了。”
陆离拿过她的手,帮她轻轻揉着手腕,好笑不已:“就这么点力气,还总要打人。”
林思浅嘿嘿傻笑,等陆离揉完一只手,又把另一只手递过去:“这只也要。”
陆离耐心异常地帮她捏着手腕,随后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偎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哥哥,我们守一个晚上好不好,这样我们就算从上一年一起待到了下一年。”
看着连连打了几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姑娘,陆离笑着应:“好。”
林思浅话是这样说,可还是没能熬多久。
屋内温暖如春,窝在喜欢的男人怀里又无比安心,子时还不到,她就两眼一闭,呼呼大睡了过去。
陆离轻笑出声,挥手熄了几盏灯,只留一盏照亮,又调整了姿势,两个人就那么和衣而眠窝在榻上。
院子里,吴风和郑福蹲在燃放烟花剩下的篝火前,一人拿了个棍子,时不时地扒拉着炭火里的土豆。
郑福:“吴大人,你不用扒拉那么勤,熟得慢。”
吴风:“像你这半天也不翻个面,早晚烤糊了。”
郑福感叹道:“这么多年,年年除夕咱们都陪陛下烤土豆,那几年在军营也不例外,这还是头一次,就剩咱俩了。”
吴风又把土豆扒拉着滚了个面:“那怎么滴,你还想把陛下从林姑娘身边薅起来,陪你我在这烤土豆。”
郑福:“那哪能呢,陛下孤零零一个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心仪女子,咱们可不能拖后腿。”
二人一边烤着土豆,一边回忆起陛下小时候,太后带着永平王放烟花,陛下带着他们二人躲在暗中偷看的情景。
郑福抹了抹眼睛:“陛下也算苦尽甘来了,你看先前陛下笑得多开心,哎呦糊了糊了,快扒拉出来……
但睡着的,只有林思浅一人。
陆离一夜未眠。
他抱着心爱的姑娘,一会儿亲亲她的额头,一会儿贴贴她的脸颊,一会儿又摸摸她的小手,像对待珍宝一样爱不释手守了她一个晚上。
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除夕夜里心里头满满登登。
他就那么心满意足地拥着怀里的人,直到天蒙蒙亮,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浅浅,新年好。”
见怀里的人拱了拱,似是要醒,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待人再次睡得踏实,他才合眼小憩片刻。
刚睡了小半个时辰,郑福就在外间低声唤他起来:“陛下,该起了。”
今儿大年初一,得去宗庙祭祀。
陆离轻声应了声,和仍旧睡得酣畅的小姑娘贴了贴脸,才微微叹了口气,将人小心放在榻上,扯好了被子,起身下地。
待走到外间,郑福见他发髻不整,忙问:“陛下可是要在这洗漱更衣?”
陆离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内室,低声说:“回泰和宫去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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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浅醒来时,见陆离已经离开,便打着哈欠又走回内室爬到床上去睡了个回笼觉。
睡到自然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洒满了房间,温暖和煦。
林思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清气爽地爬起来:“香儿,祭祀活动完了吗,陛下什么时候能回来?”
昨天晚上她被陆离抱在怀里,睡得格外安稳,一次都不曾醒来,算下了也小半天没见了呢。
竹香帮她挑选衣裳:“主子,我刚问过绿荷了,说是还要一阵子,怕是要到晌午时分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