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抱着那沉甸甸的匣子,林思浅有些懵,好好的,宋书勉突然给她送什么嫁妆。
再说了,就算送,为什么不能等下次见面,当面送,竟让长顺送到面馆来。
常顺也不等林思浅查看,便又拿起另外一个小一点的匣子放到竹香手里:“香儿,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
“我家公子的原话是‘香儿,你是个好的,以前你家姑娘念叨过许多次,等你出嫁,定会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这份算是我替你家姑娘给你准备的。’”
常顺按照宋书勉的要求,一字不差地转述完,心里还是觉得这话怪怪的。
表姑娘就在这呢,公子为什么要替她给香儿准备嫁妆。
不理解,可没办法,公子就让这么说。
香儿捧着那个盒子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放着一副全金头面,还有两张地契,一张是城东的一处二进二出的宅子,一张是城东的一家铺子。
香儿捧着那盒子,眼泪啪嗒啪嗒直掉,瞬间泣不成声。
二公子这是在替她家姑娘完成对她的承诺。
看着竹香泪如雨下,又看了看她手里盒子那一沓厚厚的地契,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林思浅心里一个咯噔,忙问:“常顺,你家公子,可是身体不好了?”
常顺摇头:“没啊,我家公子昨儿下晌还出城了呢。”
想到今日出城祈福的太后,林思浅脸色一变:“什么?你家公子出城了?”
这个家伙,是不是要去找太后报仇?
可是太后哪里会像秦语婵那么容易对付,她身居中宫多年,又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后,身边不光有一些忠心的护卫,还有她母家的势力在。
不然,陆离也至于这么久都没抓到她作恶的证据。
常顺被林思浅猛地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解地点头:“是啊,公子说,这几日天气好,他就想着出城去庄子上住几日,散散心。”
林思浅把手里的匣子往桌上一放:“他都带了谁?”
常顺:“荆杨他们全带走了,怎么了?”
林思浅面色焦急:“他怎么没有带你,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常顺:“公子吩咐我给你们送东西,说东西贵重,他不放心别人。”
这傻孩子,林思浅暗道。
和荆杨他们那些外面找来的人不同,常顺是宋府家生子,自幼便跟在宋书勉身边,可谓感情深厚。
他把常顺留下,定然是不想连累他。
“他可还有说别的?”
“没啊。”常顺挠头,突然把手放下:“哦,对了,公子留了一封信,说若是三日后,若他还不回来,我再拆开看。”
林思浅伸手:“信拿来给我看看。”
常顺下意识捂住胸口,惊讶不已:“表姑娘,那是公子给小的留的信,公子交代一定要等三……”
林思浅面色严肃,打断他:“常顺,事关你家公子生死,你若信我,便给我。”
常顺犹豫不决,按着胸口不动。
怎么就事关公子生死了,公子不过是去庄子上小住几日,还带了荆杨他们。
再说,公子一再交代,此信要等三日后,他还未回,再拆的。
虽说公子很是看重表姑娘,可公子才是他主子。
见林思浅急得额头直冒汗,竹香也不哭了,把手里的匣子往桌上一放,眼泪一抹,上前两步走到常顺面前,伸手就去他怀里掏。
常顺本来是会功夫的,可竹香冷不丁出手,动作又太过粗鲁,他可是从来没和姑娘家牵过手的,哪里应付得了这个。
白净的脸上登时臊得满面赤红,揪着衣襟就往后躲:“竹香你干什么,赶紧把手拿走。”
可竹香一心想着自家主子说的事关二公子生死,哪里会管常顺说什么,一手薅着他衣襟,一手伸进去就是一顿掏,掏了几下把信掏出来,转身就递到林思浅面前:“主子。”
香儿干得好,林思浅暗道。
接过信,三两下拆开,快速扫了一眼,她顿时红了眼眶。
疯子。
宋书勉这家伙,真的彻头彻尾是个疯子。
她把信折好装回去,转身就往外走:“香儿,你留下照看面馆,我回宫一趟。”
看着林思浅的脸色,竹香知道,二公子定然是出了大事,忙点头追上去:“好,主子您放心回,面馆有我。”
常顺揪着领子护着胸口,面红耳赤可怜兮兮缩在墙角,看着那主仆二人快走到门口,这才想起来问:“表姑娘您拿着信这是要去哪儿啊,这嫁妆你们都没拿呢。”
林思浅头也不回:“常顺你把东西先带回去,这几日哪儿都别去,就在府里好生待着。”
听着那毋庸置疑的语气,常顺下意识便应:“好嘞。”
茶室的门关上,常顺才两手搓了搓仍旧发红的脸,小声嘀咕了一句:“臭丫头,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这是想干什么。”
林思浅带着竹香一路小跑下楼,边走边喊:“裴江,裴溪。”
裴江和裴溪闪身出现在楼梯口:“怎么了,姑娘?”
林思浅抓住裴溪的手就往外跑:“快送我回宫,我有急事找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