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助我也!
林思浅心花怒放,要不是叶安在身边, 她真是要忍不住跳起舞来。
抽冷子一声大笑,吓得小橘猫‘喵’一声,从林思浅怀里跳下去,跑走了。
自家主子状若癫狂的模样, 可把叶安吓得连连往竹香身边挪了两步,惶恐不安地小声问:“竹香,主子这是怎地了?”
竹香倒是能理解自家主子为何这般, 如果真能出宫,她也高兴。
可没听叶安说, 其他娘娘都哭着呢嘛,主子笑成这般, 属实有点儿过分了。
这要是传出去,回头指不定得惹来什么麻烦呢。
竹香上前扯住林思浅的袖子,小声提醒:“主子,主子,您别太难过了。”
林思浅反应过来,笑容一僵,立马掏出帕子捂住脸,转身就往里屋走,假装小声哭着:“呜呜,要是被赶出宫了,这可叫我怎么见人,这可怎么活啊。”
说笑就笑,说哭便哭,把叶安看得一愣一愣。在心里担忧自家主子怕不是刺激过度,疯了。
竹香拍拍他的胳膊,叹了口气说道:“主子没事,就是太伤心了,我去劝劝,你先去忙吧。”
叶安有些焦急地问:“那咱主子还去不去太后宫里,别的娘娘可都去求太后了呢。”
竹香敷衍地应:“你别担心,我好生劝劝。”
“那我先出去了。”叶安说了句,垂头丧气地转身走了。
木棉去领了这个月的炭火回来,见状问道:“怎么了?”
叶安上前把事情说了,叹气道:“难得遇到把咱们奴才当人的好主子,我还想着能跟主子一辈子呢,哪成想,哎。”
木棉劝着:“我也听说了这事,你先别唉声叹气的,这事到最后还指不定怎样呢。”
叶安不解:“那陛下都发了话,还能有假。”
木棉平静地说:“太后那边还没动静,且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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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把殿门关上,这才进了寝殿。
一进门,就见到她家主子正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打滚,笑得眉眼弯弯,嘴都合不拢。
一见到竹香进来,林思浅从床上爬起来,拉着竹香的手就跳起舞来,压低了的声音洋溢着由衷的欢喜:“香儿,咱们马上要自由了,自由了!”
竹香被牵着手转了两个圈,也止不住地笑:“自由了,主子咱们自由了。”
主仆二人笑着瞎蹦跶了一会儿,竹香突然问:“主子,若是咱们当真能出宫,那咱们去哪,回尚书府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林思浅脑瓜上,一下把她浇冷静了。
她松开竹香的手,盘腿坐到床边,托着腮帮子:“这倒是个好问题,你让我好好想想。”
她是从尚书府出来的,按理说,她应该回尚书府去。
可却是不能的。
首先,因为林念瑾和宋书勉的事,宋尚书夫妇定然不会再欢迎她回去。
若她当真回去了,那难保他们不会将她再一次送给什么人。
运气好,遇到皇帝这种不理不睬的,大不了被关在一方小天地孤独终老。
运气差,遇到前几日那三品官员家那纨绔子那种的,就倒了大霉了。
或许碍于她曾是陛下的女人,宋家不敢再把她送人。
那下场也好不哪去,大概率是把她关在一个偏僻的小院,或者送到哪个庙里,让她自生自灭。
再者说,宋书勉竟然敢送纸条进宫骗得林念瑾赴死,定是个内心黑暗的危险人物,压根就不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最最重要的,她是林思浅,并非真正的林念瑾。
而林念瑾在宋府长大,和宋书勉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她回去,难保被看出什么端倪来。
如此看来,这尚书府,断然是不能回的。
林思浅:“香儿,我想了想,我们不能回尚书府去。”
竹香坐在脚踏上安静等着林思浅思考,闻言重重点头:“奴婢也是这么想的,那狼心狗肺的宋二公子对我家姑娘太过熟悉,您回去,实在过于危险。”
林思浅一拍巴掌,做了决定:“那咱就不回那破地方。”
香儿附和道:“咱不回。”
林思浅:“咱们如今,一共有多少钱?”
竹香答:“奴婢昨儿刚数过,全部加起来,一共还有三十五两银子,这都是咱们进宫的月例攒下来的。”
“我家姑娘进宫的时候,就只带了当年从老家带来的那一匣子首饰,外加一包穿过的衣裳。”
“这些年在宋家,宋夫人给置办的那些首饰,逢年过节收的红封加上月例银子,一共攒下两百多两,还有临出门时宋夫人给的一千两,我家姑娘全都没拿。”
林思浅轻轻叹了口气。
那时候,对林念瑾来说,前途一片黑暗,已经万念俱灰,却仍旧记得不再拿宋家给的东西。
可怜的傻姑娘,是那么的有骨气。
竹香犯愁:“主子,可是不回尚书府,那咱们去哪呢?”
林思浅琢磨了一番,叹了口气:“是啊,一共才三十五两,也不够干什么的,该去哪呢。”
马上要被送出皇宫,尚书府不能回,身无足够银两,她和香儿两个弱女子,该去哪里落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