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K开秀的周末, 江随来学校接她。
令温岁意外的是他推自行车来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边推车边走?,行走?在常年受海洋影响空气潮湿的街道, 江随忍不住弯弯眼, “说我老古板吧。”
“哪有, ”温岁摸摸他那古董自行车的坐垫,嘿嘿笑:“骑自行车有助于锻炼身体。”
“其实是汽车坏了, 不然?能带你去兜风。”他叹气。
“总有机会的。”
聊着聊着,就走?近会场附近, 江随熟稔地取出邀请函,问她:“紧张吗?”
“你看不起我?”女孩硬了硬腰板,“我以前也经常参加上流晚宴的好不好。”
他含笑,绅士地圈起右臂,“好好好,那你待会要跟紧我。”
温岁疑惑:“老师也经常参加吗。”
“秘密。”他说,“以后告诉你。”
温岁在会场绕了一圈,单凭几眼,确实推断出前来观秀的人非富即贵。
有眼熟的也有不那么眼熟的,她和江随在偏侧边的位置坐下,男人向路过?的寥寥几人颔首,后望向她:“这次的走?秀有混合东方?元素,我想?会对你的专业有所裨益,这也是我邀请你来的原因?。”
“这次的大秀国内国外的知名设计品牌珠宝品牌都会莅临。”他看向舞台,声音被逐渐喧闹的音乐淹没?。
而走?秀的内容必然?没?有叫温岁失望。
女孩兴奋得,眼睛一点点地冒光。
她控制不住地惊叹,视线流转,头一回碎碎念了那么多?话。
她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这一刻无限释放。
镁光灯落在眼底,构成七彩绚丽的画。
像奇幻的万花筒,像突破次元的少女漫。
她说谢谢你,谢谢你能给我灵感。
温岁迫不及待地想?冲回家,将脑中所记所想?都描绘下来,她很久没?有这么情绪高涨了,叽叽喳喳地像小鸟,可爱。
两个人等在电梯前,恰此时江随手机上刷到一篇有关走?秀的帖文?,他微弯腰,手机向她那边歪。
温岁自然?而然?地靠过?去。
“叮——”
电梯门撑开。
也对,不稀奇。
MK大秀,国内国外的知名设计品牌,还有珠宝品牌掌门人都会来。
minteton珠宝,他是执行董事。
祁鹤穿着高挑的燕尾服,时隔近两月,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变了又好像没?变,眉眼依旧清隽孤傲,但多?了几分若隐若现的哀伤。
反正温岁都快忘了这号人了,他身边跟着张存澜,那个可怜的总助,胆战心惊地压着电梯门,头不敢抬。
祖宗!俩祖宗!要上就上要下就下!
但他也分明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温岁,即便心悸仍没?忍住偷偷瞥她。
祁鹤沉沉地盯着她,没?有惊讶没?有发怒。
对,这才是最正常的反应,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也不知道那天?机场没?见到她,祁家逮他回去说了什?么,他似乎收敛了几分气性?,变得像沉浮商海的利益家般,镇定稳重,看不清城府。
但他没?让电梯门开,没?让电梯门关,两拨人僵持在那里。
温岁亲昵地挽上江随的手臂,决定不跟他浪费时间。
祁鹤落下眼。
四个人挤在电梯间,一人一个角落。
张存澜巴不得跟按钮亲嘴,他太煎熬了,左边是祁鹤,后边是温岁跟那个不知名男士。
自家老板始终低头,转着无名指上的银戒,而身后他的前任老板娘开始聊天?。
窸窸窣窣的聊到了什?么,温岁忍不住轻笑,祁鹤转戒指的手一停。
“叮——”电梯下到一楼。
张存澜连忙殷勤地看向三位。
祁鹤没?动的意思,温岁和江随从他身前走?过?。
谁都没?有看他,不过?就是个随便遇到的路人。
但他的心里很痒,说不出的各种情感混合形成巨大浪潮,呼啸袭来。
他无比庆幸自己来了这次秀场,可是,他又开始害怕。
又一次听见她的笑声,熟悉又陌生,可却是给别人。
她很开心,离开他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温岁。”
他还是忍不住出声。
“好久不见。”
寻常的寒暄语,温岁停下脚步,江随也停,目光在二人中间逡巡。
“你们?”江随问,“认识吗?”
温岁却是连头都没?回,但这个角度能瞧见她的侧脸,云淡风轻地勾唇。
“不认识,一条疯狗而已?。”
她没?再停留,消失在金色的旋转门后。
某种程度而言,温岁确实永远在倒大霉的路上。
这都能碰上,女孩思忖着哪天?去烧香拜佛洗洗晦气。
不过?,来就来吧,她总不可能因?为他还转学。
况且祁鹤,她太清楚不过?,不会执着坚持到哪里去。
原先闹离婚的一个月,他硬咬着不肯离,不过?是占有欲作祟。
他已?经熟悉她,从身到心,所以不想?放她离开。
就像培养过?感情的安心物,某天?长了脚不辞而别,他下意识地怅然?若失,去寻找,去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