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抱她了,因此格外珍惜,他仍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拥抱的时候喜欢捏她的后颈。
对于虎豹来说,那是猎物最脆弱的地方,从?前的他很享受这?样的掌控欲。
但他现在改了,不再是捏或者轻轻地充满情/欲地掐,他的手掌会温柔地覆在上面,保护她的脆弱。
也有另一种意思,保护她的脆弱也在保护她不受别人?的觊觎。
他说想带她去周游世界。
对于醉鬼一时兴起的唠叨念,温岁向来左耳进?右耳出当废话。
所以她基本忘光了,他说的真挚的念想,规划进?的有她的未来。
温岁走出包厢。
门沉沉地合上,她的心情无?比舒畅。
只是在走入会厅时,女孩望着祁鹤的侧影,多看了几眼。
他剥完虾,理完肉和菜,坐着静静地等?她回来。
水晶吊灯的白光爬上男人?的肩背,晕开凄清的光晕,他像是还在思考还能再做点什么。
担心做的事太小太细,可轰轰烈烈和细水长流都是爱的形式和表达。
碗里的菜冷了,虾逐渐干瘪,失了鲜味,他都没能等?到温岁回来。
他坐在台下?,望着璧人?的新郎新娘,一瞬恍惚,台上的新郎变成?了自己。
热闹和冷清,欢笑和寂寞形成?鲜明的反差,他能联想到自己的婚礼,温岁也一定会联想到。
没有戒指,只有简简单单的婚纱,寥寥几个的客人?,她咽下?渴望和委屈。
手捧的鲜花是不敢言说的暗恋,通路的尽头是暗恋的终点。
见证过的越盛大,心里的落差就越填不满,一腔孤勇地走到底不回头就会有多决绝。
他的眼睛发涩,是他欠她太多。
是他后悔太晚。
延迟告白。
——
跨年的前天,褚遥陪温岁做完在英国的最后一次孕检。
报告一切无?恙,两?人?去喝下?午茶,褚遥点了一份红茶和焦糖布丁,叉子戳开酥脆的焦糖,“跨年夜有啥安排不?”
“在家睡觉。”
她嫌弃地啧了声:“没仪式感的家伙,跨年夜不去倒数钟声不去看烟花还有什么意思。”
温岁恹恹的答我懒。
行行行,孕后期就是这?样的。
“有人?约你?不?”
她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有还是没有?”
“江老师约我。”
褚遥激动?地拍她胳膊:“好啊有戏!这?不在大本钟浪漫地接个吻?”
“他约我去书店。”温岁打了个哈欠,“跨年夜就应该遨游在知识的海洋。”
“……”
读书人?的世界我不懂。
那另一个人??
褚遥撇嘴,算了,不问了。
反正温岁也没提他。
“你?跨年夜和裴凌序一起吗?”温岁问。
“我跟你?一起~”褚遥贱兮兮地跟她抛媚眼,“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温岁说你?别来这?套。
她摇旗子投降,步入正题:“那你?是一月回国?”
“英国的工作基本都结束了,而?且我在睿州已经事先托人?打点好待产的医院。”温岁道,“江随在国内选址的公司就定在睿州,以后我工作也方便?。”
“那慈城……”
“清明回,偶尔回。”
褚遥叹气:“挺好的,以后我来睿州找你?玩呀。”
“你?不是要辞职换新工作嘛。”温岁喝了一口水,“睿州近几年在开发,前景好机会多,不如试试?”
对面惆怅:“买房啊忒困难,我的钱都压在慈城了,又不想去合租。”
“我有房,不收你?房租,跟我住。”
富婆姐姐。褚遥星星眼:“大小姐你?居然?还有钱?”
温岁比了个秘密的手势。
虽说知道不该问,但褚遥还是忍不住:“那……祁鹤怎么办?”
女孩弯弯的笑眼一凝。
“不怎么办。”她说,“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关系。”
褚遥欲言又止,她想告诉温岁什么又生生给咽了下?去。
算了,岁岁还是别知道的好,就这?样一无?所知地去睿州吧,和江随一起过一段崭新的人?生。
祁鹤不会再找到她。
褚遥也不会说——
两?天前她在商场遇到祁鹤,亲眼看见他驻足在芝娅的门店前。
男人?望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走了进?去。
她很奇怪,他是minteton的老板,要买什么珠宝没有,何必来对家的。
难道去窃取商业机密?
好朴素的商战。
褚遥稍加遮掩也跟了进?去。
她看见他停在芝娅钻戒的专柜前,低头认认真真地看。
钻戒……钻戒……
褚遥倏地止步。
导购笑容满面地推销,询问他的需求。
他的目光幽远,双手搭在玻璃柜面上细细地挑选,一个一个都不错过地看。
祁鹤他还能买钻戒给谁呢。
褚遥都不用想,答案就立马浮现出来。
而?离这?最近的最特殊的日子就是在跨年夜。
褚遥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
但后来她有点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