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拒绝后,云贞犹犹豫豫,最终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陆崇放下擦脸的巾帕,想了想,说:“我有个香囊破了。”
云贞立时来了兴致:“那,那我给大人缝?”
陆崇:“丢了。”
云贞:“我给大人……做一个香囊?”
陆崇颔首。
她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光泽明亮的欢喜,面上漾着娇俏,红唇轻轻嘬着,微微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果。
陆崇目光一黯。
云贞兀自挑起颜色,一边小声说:“母亲真好。”
陆崇:“嗯?”
云贞将今日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又说:“我想给母亲做一套里衣,本想……”
本想顺带给陆崇做一套,但陆崇不需要。
说漏嘴了,她眨眨眼,有点无措,忙抱上布料,想起身:“我,我把它们放去库房。”
下一刻,陆崇突的抬手,按住她的手臂,他明明也没使劲,云贞就是动不了。
却见他低垂目光,抬起眉梢,言简意赅,说:“所以,我沾了母亲的光。”
云贞:“……”
她怎么又被他看透了,感觉她自己,绝对不能骗陆崇。
她有点心虚,小声辩解:“怎么会呢。”
陆崇站起来。
他比她高许多,一身雪松淡雅的香气,萦绕在她身侧,顿时,云贞呼吸都轻了几分,便觉他按住自己的手,温度透过衣裳,传到她皮肤上。
他俯身,目光清凌凌,音色却低醇如酒酿,道:“何日,我能叫旁人沾我的光。”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媳妇要给我做香囊
坏消息:顺手的
第六十七章
◎要认回贞娘,把贞娘当什么了!◎
云贞仰面。
她脖颈细腻白皙, 莹润如玉,弧线优美又修长, 没入交错的衣领之中。
陆崇朝前迈出一步, 侧身,低头。
他薄削的嘴唇,亲蹭她的眼睑,云贞细密的睫毛, 颤了又颤, 那双眼, 点点光泽, 若星芒, 若流萤。
烛光恍惚摇动。
两人的影子,靠在一处, 云贞抱着布料,指尖一下又一下, 轻轻地揪着, 在布料摁出一道道折痕。
折痕平复后, 又被揉皱。
像温暖的呼吸, 时而一触即离,时而相互缠绕。
他们都是克制的人。
喘息声不大, 隐匿在烛火照耀的地方,唯有烛火发出“哔啵”一声,才抑制不住,稍稍溢出一缕。
……
末了,云贞抱着布料, 走出屋子。
她眼神潋滟, 双颊泛红, 嘴唇微肿,步伐都软了几分。
喜春道:“夫人,这些放库里吗?”
云贞蓦地回过神:“嗯,对。”
她抬手,摸摸嘴唇,有些庆幸夜色浓,瞧不出端倪。
夜里,书房。
陆崇放下好文书,叫来蒲齐:“蒲齐,你和星天,去查一查镇国公最近动向,尤其留意槐树巷子。”
蒲齐:“是。”
这吩咐下去没多久,槐树巷子果然有事。
进入四月中旬,不知道是不是暑热渐起,冯氏最近燥得慌,总睡不好。
于是这日,刚吃完晚饭,她拿着一柄草编蒲扇,躺在凉席上,扇着风。
还好云贞在侯府,不缺冰盆,夏日好过点,只是,得嘱咐她,不可贪嘴,吃太多冰饮子。
七爷会管着的吧。
越想,冯氏越没睡意。
她辗转反复,却听屋外有人拍门,还道:“冯婶子在吗?冯婶子!”
是隔壁周氏,冯氏家中的丫鬟,前两日回去待嫁,她还没雇新的,便没人开门。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她赶忙起身。
然而,甫一开门,那周氏身旁,却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妇人背后,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车角车牌,写着“楚”字。
周氏:“婶子对不住,我帮人个忙。”
说完,她就躲到一旁去,只怕冯氏招惹权贵,自己平白被卷进去。
冯氏怕来者不善,就要关门,为首的妇人却连忙着护卫拦住。
妇人客气笑道:“敢问可是冯掌柜?”
伸手不打笑脸人,冯氏再膈应,也拿出生意场上练的几分面皮,道:“是,你们是何人?”
妇人:“我是镇国公府的二奶奶,你家冯记的炒货,很是不错。”
冯氏知晓,这等人物找自己,绝非要说冯记。
果然,妇人又说:“今日找冯掌柜,是有急事想确定。”
原来这十来日,镇国公府着人查云贞,还专门找人快马加鞭,去江乐县一趟,弄清楚云贞的体貌。
江乐县太小,云贞又身负惊人的美貌,不仅刘氏和云来顺,还有邻里乡亲,都忘不了她额间那点胭脂痣。
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被遮掩住。
但云贞确确实实,本该有一点胭脂痣。
镇国公府猜测,她很有可能,是国公府十一爷唯一的女儿。
她们迫切想确认云贞的身世,火急火燎的,这才入了夜,还找上槐树巷子。
听了她简述,冯氏毫不犹豫:“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清楚你们说的是谁。”
妇人性子再好,也不容冯氏轻慢,况且,祖母为这事,已十来日没吃好睡好,阖府十分挂心。
她只好说:“我家祖母,很想和冯掌柜聊一聊,请冯掌柜同我们去公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