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霞看到照片,欣喜地大喊:“太漂亮了!婶子、月月、星星,你们快来看,婶子这张笑得好年轻……”
黄友梅和双胞胎欢呼地凑过来。
“月月、星星,别抢!别抢!咱们慢慢看……”
阮芸芸看着几人凑成一团,扬起了嘴角。以后,她会慢慢地用家人、朋友把相册装满。
从此,她不再是刚来进城时无依无靠的阮芸芸。
黄友梅反复地抚摸着一张大合照,上面是她们母女四人和陆卫平,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衣服,高高兴兴地露出笑脸。
“妈,等冬至,咱就带这张照片去看爸吧。”阮芸芸知道母亲一定是想念父亲了。
黄友梅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连声应好。
三个月前,她躺在医院,还在担心自己死了,三个孩子怎么办?当时,她绝不敢想,她们竟能过上这样安定的生活……
月月和星星跑过来,依偎在她腿边,异口同声地说:“妈,我结婚,我们全家还要照!”
众人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转眼又过了几天,阮芸芸按着说好的,把林妙芝录为厂里的临时工,帮她买好去首都的车票。
虽然中间因为林妙芝的婆家的阻拦,费了些功夫,但她和林丽玲还是顺利把林妙芝母女送到了火车站。
林妙芝担忧地说:“芸芸,我把芳儿带去首都,赵家的人来找你怎么办?”
“别担心,赵家不敢对我怎么样!快上车吧。”阮芸芸把她们推上火车。
赵家就是林妙芝丈夫家。
她想离婚,她丈夫不同意。她丈夫还怕她一去不回,想用女儿牵制住她。
林妙芝哪里放心!她带女儿去首都,还能有自己父母帮着照顾一二,留在赵家,有可能被饿死。
阮芸芸使计才把她们母女俩带到火车站。
林妙芝感动不已,“芸芸,谢谢你。我一定尽快把首都的本领学回来。”
“我相信你!车上看好小芳儿。”阮芸芸站在月台上,从窗户把行李递给她。
火车启动了,阮芸芸她们走出火车站。
“科长,你真不怕赵家找上门?”
林丽玲还是有些担心。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一般人都不敢插手。
阮芸芸冷哼一声,“他们来不了!我跟赵家村的人说了,只要林妙芝能学技术回来,以后优先收购他们村的橘子。”
赵家村三面环山,村里种着不少橘子。要是能集体卖给罐头厂,那也是一笔进项。
村民们听说有这个好处,自然帮着林妙芝摆脱她婆家的控制。
“科长,你这招高!一下子抓住了主要矛盾。”林丽玲慨叹道。
她最近在阮芸芸的影响下,重新捡起了书本。一段时间下来,看问题的思路都开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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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下起了冬雨,天气越发冷了,黄友梅她们早早睡下。
陆卫平风尘仆仆地推开了院子的门,四周静悄悄地,只有滴答的雨声,以及他房间透出的黄色灯光。
阮芸芸正在看书,看到陆卫平的样子还有些吃惊。
他穿着黑色的雨衣站在放门口,头发被雨打湿了,眼睛泛着红血丝,面容憔悴,连胡子都冒茬了。
“卫平,你回来啦,快进来。”阮芸芸放下书,起身给他拿干毛巾。
她觉得陆卫平不对劲。她看到的陆卫平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
陆卫平突然拽住她的手,一把抱住她,沙哑地喊道:“芸芸,芸芸……”
阮芸芸碰到湿漉漉的雨衣,连忙挣开他的怀抱,“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这样要生病……”
她话还没说完,陆卫平就踉跄着,几乎要压倒在她身上。
“你怎么了?”阮芸芸慌忙扶他坐下,一摸他的额头,“你的额头好烫,我们去医院。”
阮芸芸转身就要去找雨伞,陆卫平拉住她,额头自动贴上她耳朵手掌心,含糊不清地说:“不去……别……走……”
竟像个孩童似地撒娇。
阮芸芸摩挲着他发热的额头,扭头看了眼外面下个不停地夜雨,这时候出去受冷可能会加重病情。
她当机立断地帮陆卫平脱掉雨衣和外套,又用毛巾擦干他头发,把他扶到床上,“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拿药。”
陆卫平像只粘人的猫,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
阮芸芸找到家里的常备药,端着热水,刚进回屋,就看到陆卫平马上睁开眼睛,勉力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那一刻,阮芸芸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她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头,陆卫平配合地张开嘴巴吃药,眼睛却一动不动凝视着她。
“睡吧。”阮芸芸把掌心放到他的额头上,温声说。
所幸,陆卫平身体底子好,吃完药就慢慢退烧了。
夜里,陆卫平罕见地说梦话,一时喊“老师,快跑!”,一时喊“爸”,“芸芸”……
阮芸芸把他摇醒,陆卫平睁开眼睛,茫茫然地看着她。
“卫平,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第66章 不行
陆卫平闭上眼睛, 又猛地睁开,眼神已经多了几分清明。
他撑着脑袋到, 张嘴想说话, 却觉得喉咙发干。
“我给你倒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