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芸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跑到他们身旁,也趴伏在地上。
“你怎么还没撤退?”
最边上的同志看到阮芸芸,惊讶的喊出来,“快退回去,你不能留在这!”
“嘘!”阮芸芸把手放在嘴唇边,又扭头指向前面的树林。
“你这女同志……”
那人话还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连他们身下的地块都震动几秒。
阮芸芸不禁闭上眼睛,紧紧抓着身下的小草,心里不停地默念“平安”。
爆炸声终于停止,树林里弥漫着黑色的尘土。阮芸芸双手一撑,跳起来,冲进树林里。
“哎!危险……”
旁边的军人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伸手也没能拉住她,赶紧跟上去。
跑了几十米,她们就看到两名军人背着两个人走疾跑出来,后面还跟着陆抗日,他的脸和手臂都在流血。
“卫平!卫平……你怎么样了?你醒醒!”阮芸芸冲上去,扒着其中一人的背问道,
即使人人都灰头土脸,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伏在背上的哪个是陆卫平。
陆卫平闭着眼睛,脸上全是黑土,就像是从锅里钻出来的。他听到阮芸芸的声音后,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快!快去找医生,团长也受伤了。”一人喊道,他背上的正是团长张晓磊。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跑起来,黄天佑正好带着农场的医生过来。他们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后,坐上了拖拉机赶去县里的医院。
陆卫平和张晓磊被推进了急救室。陆抗日的伤口看着吓人,还好没有伤到内里,不用再处理。
阮芸芸从他口中知道,张晓磊带着人挖掉了树林里大部分的地雷,只留下陆抗日、陆卫平相邻的几枚。
他们把陆抗日手中的孩子转移出去后,张晓磊尝试用铁锹和石头替代陆抗日的手,压住地雷的引信,但没几秒地雷还是爆炸了!
陆抗日跑在最前面,受了皮外伤,但陆卫平和张晓磊被炸伤,晕过去。
光是听路抗日说,阮芸芸就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惊险的场面,揪心不已。
【果然锻炼是不会骗人的!还好小陆坚持每天跑步,腿长跑得快。】
【要不是村花带着张团长赶到,他们父子真要交代在那里了。】
【哭泣!王晓露重生了,村花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次被引诱来送死,运气好躲过去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张团他们挖掉了大部分地雷,威力还这么大!要是全部爆炸,这杀伤力不敢想象!王晓露怎么能忍住不说?】
【等到王晓露考上大学,有钱大姨回国,她又心狠手辣,buff叠满!村花还有活路吗?】
【所以村花只是短暂的赢一下?我真的会谢!】
看到弹幕都在担心她的命运,阮芸芸的脑袋“嗡嗡”作响。
王晓露重生带来的威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现在她和王晓露俨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不能心软后退,要重新想对策了……
终于,手术室开门了。
“手术还算顺利,两位同志的求生意志都很强。”走在前面的医生,向他们介绍手术情况。
“姓陆的同志麻醉药过了,应该今晚就能醒过来。但张同志的情况比较复杂……”医生停顿了一下,
“他的内脏受损,更严重的是大脑也被伤到了。”
阮芸芸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跟着护士到病房,安顿好陆卫平后,立即打电话给张冰燕。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伤到哪里?医生怎么说的……”
一向爽朗直率的张冰燕听说哥哥受了重伤,就乱了分寸。
“医生说他伤到了大脑,没那么快能醒过来。最好有家属陪伴,你过来一趟吧,我们在南云省……”
阮云云报完地址,放下话筒,想起张冰燕兄妹间说不明理不清的感情。她摇摇头,揉了揉脸,转身回病房。
夜幕时分,陆卫平的眼皮动了动。
“卫平,你是不是醒了?你睁开眼啊……”阮芸芸握住他的手,眼也不眨地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容。
陆卫平的手指抖动了几下,终于睁开眼了。他看到阮芸芸,眼睛一亮,想张嘴说话,却发觉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干涸得快要冒烟了。
阮芸芸拿起棉签蘸了温水,涂在他嘴唇上,“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先润润唇。”
她坐在床头,捻着棉签,轻柔地滑过陆卫平失去血色的嘴唇。
陆卫平的眼睛焦急地转动,试图抬头。
“别动!”阮芸芸伸出手掌,固定住他的头,“你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你会出现脑震荡,不能乱动。”
陆卫平用气声吐出微弱的话,“爸……张……”
“没事,大家都没事!爸受了轻伤,在隔壁病房休息。张团长也做过手术了。”阮芸芸扭身扔掉棉签。
陆卫平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又看向自己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右脚,“痛……”
他的剑眉垂下来,加上额头的白色绷带,看起来有点委屈,像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阮芸芸摸了摸他的额头,抚平他的眉毛,安慰道:“你的脚趾和脚腕受伤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比起脚上的伤口,陆卫平最严重的是肝脏这些内部器官被震伤了,需要仔细保养,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