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是那种让人联想到童话公主的那种红，是看上去让人心动的红，和外面卖的任何一种苹果都不一样。
季柯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调出同样的颜色。
他在画室待的时间太长了，家里人怕出问题，过来敲了门。
“我还以为你像上次一样太入迷，把拿来参考的毒蘑菇吃了然后晕过去了呢。”
来的是季柯的表弟，焦航。
季柯的注意力全在苹果上，没听见他说的话。
焦航早就习惯自家表哥这副样子，也不觉得尴尬，耸了耸鼻子，跑过去拿了一个苹果，用手擦擦就往嘴里送。
咔嚓。
皮很脆。
里面的肉却是沙沙的。
他不喜欢吃沙苹果，可这个是例外。
苹果的味道在它这里被展现到极致，让他忍不住一口一口把它全部吞进肚子里，甚至吃完还想再来一个。
啪。
季柯的手重重拍在他伸出去的胳膊上，落下一道红痕。
[我的]
焦航扫了眼纸上刚写出的字，敷衍道：“是是是，知道是你的，但你还有这么多呢，我就吃一个怎么了？不过说真的，这个苹果味道真不错，外公外婆肯定也喜欢。”
季柯嘴角下垂。
[艺术品，不吃]
“哥，你看清楚，这是苹果，知道什么是苹果吗？”
焦航又伸手去抢，还当着他的面狠狠咬了一口。
“真香。”
说完抱着一堆苹果就开溜。
季柯没防住，被他顺走了五六个。
等季柯愣了一会儿追出去，焦航已经带着苹果跑得不见人影。
季柯嘴唇紧抿，在画室外挂上[焦航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把门从里面反锁，宝贝地把剩下的苹果小心收起来。
他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它们，这些都是伟大的艺术品，是他的宝宝。
离得太近，苹果香气萦绕在他鼻尖，季柯无意识张了张嘴。
咔嚓。
宝宝被咬了一口。
季柯睁圆了眼睛。
宝宝好甜！
他翻出手机找到购买记录。
“鹿……遇……”
破碎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滑出，带着不常开口说话的哑。
回来至今，一位位顾客的五星好评让林鹿的病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她惬意地享受着每一次呼吸。
疾病缠身多年，疼痛已经扎进她的骨子里，没办法短时间内全部拔除。
但能正常呼吸而不引起咳嗽，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真好……”
林鹿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清风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咳咳……”
看来还是不能太用力地呼吸，只能浅浅的。
不过，这也已经很好了。
林鹿温柔的目光从窗户掠出，那是果园的方向。
昨天实验后，系统测出的数据没有变化。
换句话说，不管是林鹿在果园阅读，还是在家里阅读，对果园的影响都一样。
于是，在这炎热的日子里，她就没再出门。
家里并没有装空调，但她在的房间不会被太阳直射，又有风吹过来，再加一个滋呜滋呜转的电风扇，就还好。
林鹿稍微关注了一下郑迎月那边的情况。
上一世，所有的过错都被那对豪门夫妻推到了林鹿和她爸妈身上，他们还故意表现得很爱林鹿，把她做成了靶子。
豪门夫妻为了稳住郑迎月，不让她闹得太厉害，告诉她说是林鹿爸妈恶意把两个孩子换掉的，就是为了让林鹿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这点燃了郑迎月，让她把整个村子闹得乌烟瘴气，牛爱云和林富贵还被告上法庭，说他们拐/卖儿童，闹得两人本就不太好的身体变得更糟糕。
再来一次，林鹿绝不允许再发生这种事。
帖子里，已经有知情人说起郑家的情况，那人显然是真的认识郑国能一家，还提到了林鹿。
不过在他们眼中，她不叫林鹿，叫郑迎月。
底下不停追问的号显然是郑迎月本人的，林鹿披上马甲，爆料了更多细节。
那些细节都指向一点——郑国能夫妇似乎早就知道“郑迎月”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他们从来没有试图寻找过真正的女儿。
里面的话说得很隐晦，一般人看了也就看了，当吃个瓜。
可郑迎月不一样，她被郑国能挂了电话，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绝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有用信息。
只需要一根线头，郑迎月就会把整个线团理顺，并一步一步靠近真相。
“这次，就麻烦你们一家人自己玩吧。”
林鹿不打算参与。
接下来只要不波及她和她的家人，她不会再管任何闲事。
傍晚，昨天的新客人们都收到了包裹，并顺利签收，很快给出五星好评。
——“为什么每个人只能买一个，是瞧不起我的钱包吗？”
——“小姐姐真的不能取消限制吗？或者让我多买一个也可以呀！”
——“妈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这真的是我记忆里的那个苹果！？”
——“感谢老板，救我狗命。”
很快，店铺累积客人超过了10位，变成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