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咯吱咯吱咬着牙,在后面骂道:“想要孩子,你怎么自己不生?”
言温松忽然转过身,按住她的肩,笑道:“生养生养,当然是夫人负责生,爷负责养,夫人在担心什么?”言温松做思索撞,摸了摸眉心,讶异道:“咱们府上家大业大,夫人不必担心没有梅子吃,尽管生便是。”
他说着将怀里那袋子梅子掏出来,“想不想要?”
江瑜望了望梅子,很有骨气地扭过头,“不要!”
“不要我自己吃,哎呀,真好吃。”言温松捏出一颗放在口中,慢慢嚼着往院子走。
江瑜张了张嘴,快速追上去,气得从身后扑到他身上,跳起来,“给我。”
“不给!”
“你快点给我?不然我不生了。”她双腿箍住他腰,扒拉他胳膊,扒拉不动开始齿尖磨。
言温松手顿了下,递给她,继而危险地眯了眯晦暗的漆瞳,“十个?”
江瑜才不理他,抱紧梅子袋滑下来,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
生生生,让你生。
这胎之后,她一个都不生了。
哼!
言温松舔舔唇,收起神色,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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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患有天花的百姓病情基本已经好转,后续工作交由太医院处理,言温松则按照皇帝意旨去了大理寺上任。刚到那儿,便瞧见大理寺卿黄启善,手里正翻阅着刑部送来的一些重大案卷,等候审查定夺。
言温松上去行礼,黄启善微抬眼皮,看看他,没说话。
他在来前就已经让人打听了黄启善的为人,传言他性情古怪,不苟言笑,一个月几乎有一半时间吃喝住都在大理寺,另外的时间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路上。
“最近城南有个连环杀人案,你来看一下。”黄启善抚了抚眉心,仰坐在官帽椅中,将案卷递与言温松。
言温松上前接过来,逐句读完,发现几起案件的死者都为女性,年纪在十四至十八岁之间,根据采集来的口供来看,死者生前模样娇俏,家世清白,尸体被发现时皆已被勒断脖颈,挖去双眼,且生前遭受过凶手奸.辱。
死者之间并无直接关联,没有交集,案件目前掌握的最重要的线索就是死亡时间,凶手每五日杀一人。
如此算来,言温松瞳孔微微一缩,道:“下一次作案时间就是明晚。”
黄启善点点头,“的确如此,但目前的线索无法推测出凶手作案地点,知道时间毫无用处。”
言温松摸了摸下巴,一般凶手在作案后会选择就近掩埋尸体,案发地点与掩埋地相差不远,或者就在原地,他拿纸笔,将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大致在纸上标出,仔细琢磨一番,依旧未寻到规律。
“死法一致,死者年纪相仿,家境殷实,这么多共同点,可见凶手是个目标性极强的人,那么他一定有最重要的挑选依据。”言温松这么想着,目光落在案卷‘林香兰’三个字上,打算先去查看死者尸首。
黄启善道:“前三具尸体已经被死者亲人下葬,查不到线索,只剩下林府那位。”
也就是说过完头七,就会下葬。
离下次案发时间不多了。
刑部调查来的线索太少,言温松在案卷上找到死者的居所,往外走,黄启善没有阻拦,由他带着仵作跟几名皂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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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瑜将将用完午膳,宝瓶急跑进来,喊着冬子带人回来了,正在院外等着怎么处置两人。
江瑜先是一喜,而后快速冷静下来说:“先把人关进柴房,我一会儿过去。”
宝瓶立马去传话,回来时,她身后跟着冬子与春生。
冬子把查到的事情全都说了,柳姨娘的死确实是人祸,人证物证都在,邓芸凤的罪名是跑不了了。江瑜听罢,心里涌起惊骇,她本以为邓芸凤只是对自己与孙妙音狠毒,原来她对自己的陪嫁丫鬟也不心软。可以忍辱负重扶丫鬟上位,也可以在利用完后将人杀掉。在邓芸凤心里,怕是什么都比不得江夫人的正室地位重要。
如果孙妙音当初没有被赶去岭南,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柳姨娘?
江瑜忽然就觉得岭南那十六年,也许是因祸得福了。
宝瓶担忧地望着她,往柴房走。
两名稳婆瞧见她来,吓得往柴垛后面躲。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
其中一个在瞧见冬子时,面色惨白。
冬子上前解释道:“这婆子一路上不听话,被我揍了一顿,想来是怕了。”
江瑜正欲往前,另一个稳婆瞧清她的脸,眼神下意识躲闪了一下。
江瑜感到奇怪,让冬子把人揪出来,单独盘问。
那婆子登时白了脸,跪下便是一通胡话。
“你识得我?”江瑜蹲下身,与她平视。
她在江府那半个月,一直被人监视着,接触的人更少,并未见过此人。
“不说实话我就让他们杀了你。”江瑜陡然冷下声来,吓得那婆子身体抖如筛糠。
江瑜猜测路上冬子可能不是把人揍了那么简单。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别杀我!”婆子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又胆怯地瞥一眼江瑜的脸,紧张道:“你,你是不是孙姨娘的女儿?”
江瑜愣了一下,沉默,让她继续说。
“如果你是她的女儿,我…我就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听柳姨娘的事情了,”婆子似是想起什么,缩了缩脖子道:“是为了那个人报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