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姐儿许了什么愿望?”王融笑着,温声问。
静娴去牵宝瓶的手,紧紧捂在自己的掌心,而后望着爹爹道:“娴姐儿想要娘亲,爹爹娶宝姑姑好不好?好不好嘛。”
王融也看向宝瓶,目光柔和道:“好。”
宝瓶听完脸上露出一抹难为情的笑,她羞得要去捂静娴的嘴,静娴却忽然大喊:“坏哥哥也来了!”
宝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时回头望去,看见立在岸上的江瑜二人,她一瞬间有些不自然的紧张。
江瑜心里虽然早先便有预料,可亲耳听王融承认还是忍不住讶异了一下,很快又替她高兴起来,与言温松咬了咬耳朵,她觉得可以挑个时间将两人的亲事定下来,言温松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宝瓶的卖身契在言府,她要离开得由他允许才行。
江瑜拉着他走向台阶,继而同王融与宝瓶两人说了片刻话,将将要蹲下身把蔷薇河灯放入水面上,不远处缓缓往这边游来一只乌篷船,惊讶地发现上面的人居然是冬子与春生,两人划着桨,快速朝这边来。
冬子与春生下来后,言温松拉着她缓缓迈上去,带着人不紧不慢往湖中央滑。
江瑜不是第一次坐船,岭南多水,船只更是随处可见,只是没有在晚上坐过,且,她有些怕这黑漆漆的湖面,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突然窜上来一样,她将身子往言温松怀里挪了挪,把他贴紧些。
言温松嘴角浅浅勾了下,湖面上有好几只乌篷船,还有亮堂堂的画舫,可他今晚只想用这个。
——小小乌篷船带来的刺激是那些笨重又宽敞的画舫无法相比的。
江瑜感受到言温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有变化,轻轻蹙了蹙眉,努力忽视脑中蓦然窜出来的一个荒唐念头,言温松再无.耻,好歹如今已有官职在身,湖面上又不止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应该还是要脸……
的吧。
江瑜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身下的船停了,他们已经到了湖水中央,离他们最近的一艘画舫约莫二十米远,这要是在白天,乌篷船内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然而现在是晚上,画舫上的灯火照不了那么远的距离,船内狭窄,言温松一个人几乎挡住了所有光亮。
言温松将船桨放好,搂着微微忐忑的江瑜,安抚性地摸了摸她后脑勺。
“你,你给我准备的礼物难道是这只乌篷船?”江瑜小声问。
言温松让她往船帐里面坐,然后他也挪过去,慢慢调整位置,从后面拥住她,两人望着远处湖面上的盏盏花灯,以及对岸倒映于水中的亭台楼阁。
夜晚相看,竟是入目惊艳。
他道:“夫人未免想差了,爷怎么会拿一只船来搪塞你,你看那是什么?”
言温松话落点燃携带的火折子,岸上的冬子与春生瞧见了火光,立刻将一座座烟火点燃,一点点火星在黑夜里都会非常的亮,很快,一簇又一簇的火星升上夜幕去,急速炸响,散开,那明艳的亮光似要将整座京城的夜空照亮。
江瑜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湖对岸的场景,她是听说过一些达官显贵喜欢点烟火作乐,从来未见过,她在芙蓉苑的时候,那深僻的地方更是瞧不见外面的世界。
画舫上、湖岸边、街道的茶馆酒肆中,一双双目光同时往夜空望去,望这难得的一幕。
烟火虽美,却价值昂贵,非富极,很少有人花钱点燃,且只一瞬就没了。
“这就是爷给我的礼物呀,真好看。”
她好喜欢。
江瑜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如同湖面翻起的一道道鱼跃,她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夜幕下的烟火,难掩欢喜与惊诧,她后背贴着言温松的胸膛,听见他喷洒在耳畔的呼吸。
言温松缱绻的眸色凝聚在江瑜身上,耳边烟火声仍在继续,然而他只望着江瑜。
——盛目光华不及卿。
他缓缓低下头吻了吻江瑜的额鬓,她稍愣,又假装冷静地继续看着烟花,言温松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去吻她的秋眉和眼角,江瑜眼睫颤了颤,将裙摆上的布料轻轻攥紧一些,没有动。
岸边的烟火渐渐慢了下来,言温松的吻也来到了她唇角的地方,试探性地碰了一下,见江瑜没有反抗,言温松便搂住她,与她唇齿相贴,慢悠悠探索小夫人软嫩的小口,嗅去她身上的蔷薇芳香。
烟火终于落幕,江瑜缓缓闭上了眼睛,纤薄的眼皮下早已眸波盈润,言温松边吻边用修长的指尖。解她腰侧的丝绸细带。
江瑜有些紧张地把言温松的舌尖往外推一点点,喘着气道:“去船帐里面。”
她还是担心会被人瞧见。
虽然烟火已经停了,但万,万一呢……
言温松用指尖抹了抹江瑜唇瓣上的晶莹,温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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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宵禁了,不知道二爷跟夫人什么时候上岸。”冬子背靠石壁,脚边是散落四处的烟火残渣,春生已经困得在点小脑袋了,闻言‘啊’一声,懵懵懂懂望过来,目光似在询问他说了什么。
冬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春生不太想动地挪过去,又想闭上眼睛,冬子这回却用指尖将他两边的眼皮撑住,不准他睡。
春生不太高兴地推了推他,“冬,冬子哥,困。”
“在这儿睡会感染风寒,你再坚持一会儿。”冬子拿掌心兜住他的下巴,春生就迷迷瞪瞪地将脑袋栽了进去,感觉还挺软和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