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掌心按到身后的木板上, 没有回答他。
她刚刚瞧见了言温松在画舫对面的湖中凉亭上,她不会相信今晚发生的事情是个巧合。什么店铺闹事之人, 想来都是赵朔安排的。
赵朔把她绑到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管他要做什么,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画舫,去找言温松。
然而她才有这个想法, 便听见赵朔冷笑道:“今晚他会自顾不暇, 怕是没时间来救你。”
“你说什么?”江瑜惊愕地望着他, 心里在一瞬间冒出各种不好的念头, 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让人在他酒水里下了点药而已。”赵朔不喜欢看见她害怕的脸,总会叫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他捏住江瑜下巴,微微用力,像是在警告。
江瑜疼得轻轻蹙起眉,赵朔才松手。
“你给他下了什么药?”江瑜快速拉住他衣袖,紧张问。
赵朔反扣住江瑜的手腕,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从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上扫过,而后是胸口,在稍微隆起的腹部前停顿下,须臾,他脸色瞬间黑沉下去。
他将手按在江瑜的肚子上,江瑜吓得缓缓蹲下身体,想要找间隙逃离,赵朔却突然拉起她扔到旁边的榻上。
江瑜脊背猛然撞到只铺了一层薄绸的榻板,吃痛地喊了一声,下意识去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赵朔有些失控,将她两只手死死按住,沉声失笑:“你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那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咬牙切齿。
江瑜身体忍不住发颤,偏过头,吓得不敢去看赵朔的眼睛,她忽然喊了一声,预料之内,赵朔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江瑜一急,趁机咬住他掌心,在对方疼得缩回手时,起身跑下床,往门边而去。
她要去找言温松,告诉他酒水有问题。
可惜江瑜才跑到门边,又被赵朔抓住,他把她关了起来,这次连窗户也从外面封住。
屋内有几盏颤巍巍摇曳的烛火,那种窒息的沉闷让她顷刻间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软禁她的芙蓉苑,江瑜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想起了一些灰暗往事。她漂亮的瞳眸渐渐蓄起一层委屈又愤怒的水雾。
赵朔默了默,却丝毫没有要怜悯她的意思,他攥住江瑜的手,一点一点将她的外衣挑开,又将里面的中衣也掀了起来,这样的事情他做过无数遍,这会儿竟也十分熟稔。
应该说,上一世的赵朔对江瑜身体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她就如一只被缚住双翅的幼鸟,任他宰割。
江瑜低低呜咽着,脸上滑落屈辱又难堪的泪水。
赵朔到底是没有揭开她最里面的小衣,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料子,他将手按在江瑜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而后缓缓蜷起手指,似乎想要将这个孩子给掏出来。
江瑜吓得啜泣出声音,因为她知道赵朔确实干得出这种事。他讨厌言温松,一定不会让他的孩子活下来。
江瑜哭着,目光因为无助也染上了哀求,她摇着脑袋求他,“赵朔,不要,不要伤害他……”
赵朔将她脸上的泪水慢慢擦尽,等她不哭了,重新将她的衣衫穿好,江瑜以为他肯放过了这个孩子,心里微微松口气。
她看见赵朔招了个衣着轻薄的女子进来,随着那名女子出现在门口,江瑜无可避免闻见一股子刺鼻的香粉味,而像这样的味道,满甲板都是。
“熬一碗堕胎药过来。”赵朔冷冷吩咐。
那女子愣了下,随之余光往江瑜那边望了眼,讨好地应了一声,赵朔给了她一锭赏钱,女子方满意离去。
他回头时,江瑜已经惨白着脸跌坐在地板上,她惊恐地望着赵朔,望着让他恐惧到骨子里的男人,望着他一点点走近,她整个人如坠冰窟,双腿也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你别过来!”江瑜忽然大吼,哆嗦着身体,眼底是满满的戒备。
凉亭中正在喝酒的言温松仿佛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他指尖蓦地顿了下,对面正邀他举杯的户部尚书徐朗问了句:“言大人可是觉得这酒水味道欠佳?”
言温松笑了笑,道:“下官酒量有限,怕得缓一缓再喝。”
“那也行,”徐朗指着面前的画舫说:“全京城所有的花魁都在上面,不如让她们先给言大人跳舞助助兴。”
言温松也望了过去,甲板上莺燕成群,浓郁的香味从里面飘过来,他皱了下眉头,本想拒绝的,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适才的异样,改口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朔视线从封死的窗户扫过,冷嗤:“再过片刻,本王就让你亲眼看着他如何与这些女子颠.鸾倒凤,不出明日,他便声名狼藉。”
江瑜泪目盈盈,慌忙害怕地拉住他袍摆,跪求道:“不要,你放过他,求你放过他。”
“放过他,谁放过我?”赵朔蹲下身体,端详她哭红的脸,问了一句,“岁岁,你可曾怜悯过我半分?”
江瑜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赵朔这是在……
委屈?
这怎么可能?
他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你让我放过他也行,但是……”赵朔半眯起冷冽的眸子,面无表情道:“我要你同我一起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再见言温松。”
江瑜僵住身体,浓密的睫羽缓缓垂下,安静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