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帝皱着眉将奏折摔到地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哪!”
“人?这皇宫大内都是我的人了。”朱丞举着剑逼近南浔帝,炫耀似的拿出虎符扬了扬,“瞧,虎符在手,你能奈我何?”
“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皇,成王败寇,认命写退位诏书吧,我不想弑父。”朱丞说是这么说,但已经把剑架在了南浔帝的脖子上。
“你你你……你这个逆子!”
南浔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吊梢眉,薄情唇,和对面的朱丞极为相似,只是岁月在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这一对父子怒目而视,仿佛仇人一般僵持住了。
此刻,后殿帘幕微动,一块板砖嗖得飞出来,撞在剑上,那柄剑如同一张薄纸,当场碎了一地。
“是谁?!”朱丞望向帘幕方向,只见人影摇晃了下,就不见了。
朱丞对着跟着他进来的一小队士兵喊道:“快,给我上,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再给我把南浔帝拿下!”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一个人行动起来。
“干什么呢?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一阵风过后,京年年笑吟吟地出现在了朱丞面前:“朱丞,难为一群戏班子的人做什么?莫不是你身上的戏服穿上瘾了?”
朱丞惊愕地看着京年年:“又是你!什么戏班子?”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洪亮的声音从外头响起,随后一众士兵迈着整齐的步子小跑进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整个宫殿。
威烈将军大步流星,半跪在南浔帝面前:“微臣有罪,管教小女不严,致使朱丞有机会仿制虎符。”
威烈将军站起身来对懵逼的朱丞说道:“你可知,仿制虎符乃是重罪!”
“仿制?什么仿制?这不是王春花亲手给我的真品吗?”朱丞不敢置信地盯着手里的虎符。
“虎符乃是世间精铁索制,你手中的虎符一摔即碎,怎可能是真品?”威烈将军一把夺过朱丞手中的虎符,二话不说便摔在了地上。
虎符碎成四五半,声音清脆。
一起碎掉的,还有朱丞的皇帝梦。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禁军统领呢?孙坚呢?”朱丞疯魔般奔到那一群戏班子士兵跟前摇晃着他们的肩膀,“你们说话啊?你们怎么可能是戏班子?”
被摇晃的青年艰难发声:“您还穿着我们戏班子里的衣裳呢,孙大人只说要配合他演一场戏,就给我们三倍的演出费,您看这费用什么时候结一下?”
结费用三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击穿了朱丞的心。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他一把夺过戏班士兵的道具剑,不管不顾地冲向南浔帝,歇斯底里地大喊道:“皇位不给我,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飞驰而过的板砖拍到朱丞的脸上,轰得一声,他由脸,到脖子,再到躯干,从轮椅上飞起撞到墙上,墙上甚至出现了一个人形坑。
可见此砖威力巨大,砖主人更是毫不留情。
朱丞在墙角呕出血来。
南浔帝勃然大怒:“逆子,仿制虎符,意图逼宫,还想谋害朕,来人啊,将这个孽障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是,陛下。”威烈将军招呼了几个人,将人事不省的朱丞赶紧拖走了。
南浔帝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散落在地的奏折:“真是混账。”
他转身看到正在擦拭板砖的京年年,又讨好地笑道:“多亏仙子屡次相助,以后南浔上下都将为仙子开坛立观,奉仙子为座上宾,世世代代铭记仙子义举,望仙子以后多多照拂我南浔才是。”
京年年刚刚下意识就把板砖丢出去了,这会儿识海里月无涯正和她红眼呢,她也没心思听南浔帝说了什么,随便敷衍了两句。
还是安抚本命灵器要紧。
第十七章
要说安抚月无涯也不是一件难事。
只消按照他的要求,用天池圣水将他仔仔细细擦洗个三五遍,再撒上幽香沁脾的兰草沉香露,在阳光下垫一张白兔绒毛的厚毯,将他放在上面晒上两个时辰即可。
京年年跪坐在一旁,用柔软的金丝毛刷沾上清凉粉一遍一遍地刷着板砖:“这下满意了?你本就是我的灵器,用你一次你还跟我怄气。”
【不是不给你用,只是你能不能改改使用方法?我生平最不喜脏污,你还偏偏要将我往脏处丢。】
“那你说说,除了丢你,你还有何用处?”
【我……我,等你以后就知道了,我用处多得是。】
“哦~”京年年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罢,你想扔就扔吧,别太频繁,尽量别丢污泥血水里就行。】月无涯还是妥协了,【不过每次用完了之后,要像今日一样,替我沐浴。】
想到自己的灵器板砖竟然如此讲究,京年年不由笑出了声。
龙辽从隔壁路过,探头探脑:“老远就听到你在乐,乐啥呢?”
他的目光锁定在京年年和板砖身上。
小师妹的板砖竟有如此待遇,她果然是!
他慢慢把头缩回去,不想打扰京年年的个人爱好。
京年年却叫住了他:“龙师兄,我二师姐忙么,咱们就要离开南浔了,我想问问她是不是想……”
“想去监狱里看一眼朱丞?”龙辽道,“昨日孟师妹就跟我说了,前尘往事皆已散尽,她现在对朱丞无爱亦无恨,不想见他了。”